多么令人窒息。
可是留下了也只會給沈如鶴留下一個她很笨的印象。還是不要了吧。
自從喜歡了沈如鶴之后,她莫名多了許多迂回曲折的心思。
連續玩了三局,都是沈如鶴勝利,小宇氣成河豚“哼,哥哥你也不知道讓著我。”
沈如鶴摸摸男孩的頭“玩游戲最講究公平,為什么要讓著你”
“可是寧寧姐姐來做家教,你還說不要讓我發脾氣,要乖一點,讓著寧寧姐姐。”
沈如鶴一時語塞。
小宇又說“這段時間一直裝浩浩哥哥家的親戚,我好累,你得讓我一局,要不然我就去告訴寧寧姐姐啦。”
沈如鶴覷他一眼,威脅的意味。
他也拿捏著小家伙的把柄。
周浩坐在一旁,看著二人互動,他也問過沈如鶴這個問題,直接幫也可以,為什么這么迂回
沈如鶴嘆了口氣,聲音吹散在風里“她性子倔,能幫點就幫點吧。”
家里安靜了許多。
杳杳風聲穿堂,蟬鳴聲起起伏伏,墻壁上的石灰褪了皮,舊桌子舊板凳隨意一放,小院不大,草木葳蕤,唯有那把放在墻角的躺椅提醒著她,曾有個溫和慈善的老人曾坐在那里搖啊搖。
搖走了夏天的炎熱,搖來了心底的溫柔漣漪。
她陡然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晚上她坐到床上,心底抑郁未消。有東西硌到她了,她掀開涼席,才發現一個皺巴巴的紙袋,那晚爺爺給她的,她說什么都沒要。
拆開一看,正好三千塊。
一瞬的失神過后,她又想起老人溫和的臉,眼淚瞬間決堤,說什么都收不住了。
八月二十號那天,三中的選手在三中校門口集合,學校包了大巴車,由老師帶隊過去剛好是一班的數學老師。
決賽在省會城市,也不遠,大概兩個多小時的車程,早早過去來得及。
宋望寧很早就到了,坐在車上,看了會書,老師突然上了車“發車吧。”
沈如鶴還沒來啊。
宋望寧立刻站起來,不可置信地望向老師,時間還來得及,就不等沈如鶴了嗎
數學老師看出她的疑惑,干脆往后一走,在她身旁坐下“沈如鶴給我發了短信,說不來了。”
宋望寧的胸口有點窒息“為什么”
他明明有機會拿到第一名的。
她臉龐上有再清晰不過的難過,一寸一寸沿著皮膚的每個角度蔓延開來,數學老師安慰她“往開心的方面想,還少了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呢。”
她不在乎。
沈如鶴沒來,她真的很難受,仿佛無形之中什么東西摧毀了她的信仰。她選擇的理科的初心是因為他,一步一步努力走到如今也是因為他,她的光、她前進的動力都是因為他。
她想要和他站在同一個賽場比賽,哪怕結局仍然敗給他,也想要無聲宣告其實宋望寧也很厲害。
數學老師說“他可能有點心理負擔吧。”
宋望寧什么都聽不進去了。
“他之前初中競賽時候出了點意外,心理負擔挺重的,”老師說,“我也覺得可惜,但是往樂觀方面想,他這種天才,只要參加高考,就能被最高學府錄取,咱們就沒必要操心了。”
也是,他那么優秀。他們從來就沒有站在過同一水平線。
她只是難過于他的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