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寧皺緊眉頭。
“寧寧姐姐,我今天帶了一盒新的橡皮泥過來玩,可是就是剛才你走的那一會兒,我放在桌洞里的橡皮泥不見了,嗚嗚嗚嗚,媽媽說如果我再弄丟,這輩子都不給我買了,我好難受啊。”小女孩抽噎不停,難過全然寫在臉上。
宋望寧敲了敲桌子,讓所有學生都進教室了。
她蹲下來“橙橙,姐姐也不能冤枉其他的小朋友,你確定你把東西帶到教室里了嗎或者,你是不是忘在宿舍了”
橙橙瘋狂搖頭“姐姐,你下午來之前,我就放在教室里了,我同桌她們都可以為我作證的都玩了很長時間的。”
宋望寧還沒問,嘩啦啦站起來四五個女孩,都是玩過橡皮泥的。
“寧寧姐姐,我下午玩橙橙的橡皮泥了。”
“我也玩了,我捏了一個房子。”
“我沒玩,因為擠不過去”胖乎乎的小男孩說,“她們說這不是小男孩玩的東西。”
小男孩又了其他的證據“寧寧姐姐,我覺得菲菲是最大嫌疑人,菲菲她也想玩,但是我們都不跟她玩。”
橙橙眼角還掛著兩道淚痕,小朋友都相信她,她也不哭了,專心尋找證據,點頭“是的,菲菲她一直想跟我們玩,可我們都不帶她玩。”
“你們為什么不跟菲菲玩呀”
大家都沉默了,低著頭,不說話。
過了會兒,胖胖的小男孩開了口“菲菲她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有一點視力的,她經常偷偷襲擊我們,欺負我們,所以我們不喜歡她。”
“今天早上我的屁屁股墩兒還被她踹了呢。”
宋望寧看向最角落的那個角落,留著短發,皮膚黑黃,像個男孩子,她的眼珠有點斜,平時比較沉默,也很少跟宋望寧互動,所以宋望寧對她印象不是很深刻。
唯一一次是這里的生活老師跟她說,菲菲不像這里其他的孩子那樣,父母是健康人,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莫名生出了殘疾孩子。
菲菲的父母都是全盲,一點也看不見,這樣特殊的兩個人,在冒著極大遺傳風險的情況下,毅然生下了菲菲,菲菲眼睛竟然有一點視力,可把父母開心壞了,然而這一點視力也只能看到事物模模糊糊的一道影,學習與生活仍舊有很多不便。
“她父母真是的,醫生都說了別生孩子,還非得生,看看,孩子的一輩子又耽誤了。”
生活老師諱莫如深似的“菲菲
她爸有家暴傾向,經常把她媽媽打的鼻青臉腫,但是她媽媽不肯離婚,畢竟她媽媽還得靠她爸爸的按摩店生活哎,所以這孩子打小就缺乏安全感,經常想著先下手為強,用武力解決問題。”
這些話一下子涌入腦海。
宋望寧看向安靜沉默的女孩,莫名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如果可以,誰不想幸福開心地生活
她不是想幫菲菲找借口,只是覺得,這么小的孩子在那樣的家庭長大,真是委屈了,如果好好教育,或許還有救。
菲菲土突然站了起來,她在換牙期,張嘴說話看起來只剩下堪堪幾顆牙齒。
“寧寧姐姐,我沒拿橙橙的東西。”
“你敢發誓嗎”
“菲菲,肯定是你,讓寧寧姐姐檢查一下你的棉襖和你的桌洞就知道了。”
“我們當中就你有視力,你拿起來不就是最簡單嗎”
小朋友們你一言,我一語,菲菲的臉徹底紅了,她的小手也在打著哆嗦,哪怕平時她總是欺負人,可是眾口鑠金,她也無從辯駁。
宋望寧敏銳地觀察到,菲菲剛才還隨意站著,可現在身子有些僵硬,死死地擋住自己的桌洞,生怕有人過來檢查。
事情很明了的。
她只要過去,強硬地讓菲菲挪開,就能知道真相。
宋望寧想了想“菲菲,你先坐下吧。”
橙橙下一秒又要哭了“寧寧姐姐,肯定是她呀,不能放過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