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我念初中的時候,我媽被分配到祁州,帶了一支新團隊,我當時很想她,就趁著暑假找她去了。”
“挺可惜的,那時候不認識你。”
“那時候的我,你不認識也好。”
他們念初中的時候,應該是宋國軍的工程出問題那會兒,家里亂成了一鍋粥,宋國軍天天冷著一張臉,借酒消愁,郁郁寡歡,本來還在努力想辦法補救,誰知道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越欠越多,是在沒辦法,才去了千里之外的安城。
沈如鶴覷她一眼,她肯定是想到了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宋國軍的性格他也了解,雖然不清楚全貌,但是她家的事情他也知道個七七八八。
“宋望寧,”沈如鶴輕輕叫她的名字,喉結滾動了一下,“相信嗎未來都是好日子。”
她彎了彎唇“你說了,那我就信。”
“好,那你跟我一起期待吧。”
起初宋望寧還神采奕奕,跟沈如鶴聊東聊西,聊個沒完沒了,可是大概到了第三個小時,她就困得不行了,迷迷糊糊的,車窗還開著,吹拂著女孩的眉眼。
沈如鶴不自覺將車速慢下來。
宋望寧睡得很踏實,唇角向上提著,似乎在做一場好夢,她皮膚很白,白膩如玉,薄得就像紙,鼻子很高很翹,睫毛也長,臉頰透著淡淡的粉。
其實沈如鶴高中那時候就覺得她很漂亮,不過宋望寧太低調了,不愛說話,也不打扮,一身素凈的校服和普普通通的馬尾。
她呼吸淡淡的,嘴唇微微張著。
睡覺的模樣乖巧極了。
沈如鶴歪頭看了一眼,還想再看一眼。他長這么大,還沒干過這樣的事情,抿了抿唇,愈發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人家女孩子在睡覺,他不停地偷看算什么意思。
他莫名想到了那支鋼筆。
他其實后來找劉謙毅側面打探過,劉謙毅說隨便一個生日禮物都能收藏,肯定對他有意思,他又想起那些天和宋望寧一起走過的月光淋漓的小路。
她眼睛睜得很大,單純又無辜,說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她講這話的時候安安靜靜地,不局促也不掩藏,發絲輕揚。
聯想到那支鋼筆,不是沒想過,會是他嗎
他又覺得不是,宋望寧跟他多年同學,若真有什么端倪他還真不至于看不出來。
思緒千絲萬縷,纏纏繞繞,他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突然明白世上為什么那么多關于愛情的千古絕唱了。
愛情這東西,原本就讓人看不明白啊。
不對。
他想愛情干什么這些年來,他從未對哪個女孩有過非分之想,也從沒想過自己未來會喜歡上怎樣的姑娘。也不是排斥結婚生子,只是覺得這并不是人生中必經的道路,只要他開心,每一天活得有意義,比什么都重要。至于愛情,隨遇而安好了。
他最近究竟怎么了怎么經常想到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宋望寧的肩膀瑟縮了一下。
車子還在平穩地運行,天色漸晚,外面的風多了些涼意,宋望寧
只穿了件黃色的小衫。沈如鶴趕緊將車窗升起來,又停下車,從后面拿了件外套給她披上。
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他指尖似乎觸碰到了女孩的溫度。
像被什么燙到一樣,趕緊躲開了。
莫名又想起那天他幫她開車門,兩人的車碰到了一起,這種曖昧的動作其實沒什么,人多少都有遇到尷尬的時刻,可緊張到那種地步,還是第一次,就像個青澀的毛頭小子,用了好長時間才平復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