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我娘就在里面,你進去給她解釋解釋。”
唐言含著笑,在確定商塵影只是鬧小別扭后,他泰然許多,和塵影一起來到唐母居住的溪梧院。
溪梧院內傳來震天的哭號,夾雜著些許不干不凈的叫罵聲。被罵的人自然是商塵影。
千雪幾乎咬碎了一股銀牙,雖說她怕小姐吃虧,替小姐回轉,但每次聽到唐母這樣粗俗的叫罵,她都禁不住起火。
憑什么唐母這樣的人,平時根本碰不到小姐一個衣角,就因為小姐和姑爺成了婚,她就能天經地義、理直氣壯地折辱小姐了千雪委屈,可她自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見了太多這樣的例子,除開憤怒委屈外,她想不到徹底反抗。
塵影聽見這些罵,倒也沒在面上顯露出怒色。
她對千雪道“去叫幾個身強體壯的婆子來。”
她聲音堅定冷漠,千雪從今早的事兒就看出,小姐現在的話不容違背,她乖覺地領命而去。
唐言狐疑地望過來“影影,你找婆子做什么”
“有用。”塵影冷冷道,她來這兒找唐母,當然不是為了來給唐母解釋。
塵影看向唐言“一會兒你要和我一起進去看她”
唐言笑了笑“我就不去了,你們婆媳間的事,我一個大男人插什么嘴。”
塵影不意外唐言的話,美麗的面龐上微露諷刺,輕啟丹唇“里面如瘋婦般吼叫砸鬧的是你娘,受辱者是你妻子,你身為人子,見母親發怒卻不去開解,身為人夫,見妻子受辱卻毫無作為,只道作為大男人不能插嘴,推個一干二凈。”
她喉嚨中逸出一絲冷笑“原來所謂男人,就是毫無擔當。”
唐言臉上微熱,想說什么卻張不開口。
連回來的千雪都暗自點頭。
可不是嗎以往小姐每次被唐夫人磋磨,姑爺都故作不知,一副歲月靜好、男人主外,不插手婆媳爭斗的模樣。
可是,要不是小姐和他成婚,小姐哪會攤上唐夫人那么刁蠻的人,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憑什么不管
唐言自認自己很有擔當,他不也在為了前程奔忙他無法反駁塵影剛才的話,在心里強自辯白自己只是不管婆媳間的瑣事罷了。
他見不得美麗的新婚妻子輕視自己,也見不得旁邊的丫鬟暗露鄙夷,正要辯解,塵影便瞧了眼千雪帶回來的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淡淡道“進去吧。”
她眼里根本沒有唐言,唐言不進去更好。
塵影帶著千雪等人進入溪梧院。
唐言生生壓下話,這次聚會席間有一位知事大人,官職不算高,卻說得上話,唐言想走他的路子,他趕緊往府外走去,哪兒管自己妻子面對暴怒的母親會發生什么。
溪梧院中有一棵半人環抱的梧桐,郁郁蔥蔥,葉片寬闊如鴨掌。
現在,因著唐母的大嗓門,梧桐葉片兒好似都被吼得發顫。
“成婚才幾天啊這個蹄子就要翻天了天底下哪個兒媳婦敢不來給婆婆請安”唐母捶胸頓地。
她年輕時過得艱難,現在唐言和商塵影一成婚,日子好了,但唐母偏生怕唐言挾制不住商塵影,故而,唐母卯足了勁兒,磨這個兒媳的脾氣。
唐母故意吵鬧得全府盡知“我們鄉下的媳婦都比她懂事能干,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弱不禁風的樣子我都怕她生不出兒子,她連接個痰盂都手軟現在連請安都免了,以后我要是三病兩災,她豈不是要眼睜睜看著我死”
塵影已經帶著人走到院內。
千雪一捏拳,她一慣能忍,都想沖進去質問唐母,吃商家的住商家的,有什么臉嫌棄小姐做不了粗活
塵影抬手,示意她別輕舉妄動“里面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