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處理完兩個事態惡劣的殺人案、賣人案,知縣終于騰出手來處理商家玉行的案子。
他辦理的要案越多,他的升遷越快,但知縣心中升騰不起一點快意,只覺得齒冷。
“吳安,你父母親至,你還有什么話說”知縣打起精神。
剛才,吳安一口一個塵影指使他誣陷唐母,但眾人都不是傻子。看柳下村如此做派,再想到只是審理一個案子,唐母就故意叫柳下村的人來罵塵影,替她助威,這樣的居心誰還想不到
“我就說一個偷玉的案子,和孝不孝順有什么關系原來是故意渾水摸魚,只等給商小姐按下不孝的帽子,之后就可以動用他們的家法了。”
“誰做了他們柳下村的媳婦,誰都被罵不孝,商小姐還是招贅,讓他們穿上了綾羅綢緞,有專門的別院給他們居住,也要被說不孝,真是供不起這尊大佛。”
隨著柳下村真面目的揭開,民眾心中的信任一旦被瓦解,就很難再蓄上。
現在,他們壓根不信是塵影構陷唐母,只覺柳下村害人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窮。
唐言的額間已經帶了密密的汗,原本,在他的設想中,塵影和他母親打官司,一定會被戳脊梁骨,沒想到現在民眾都在指責他和他母親他不由想,這種指責,會不會導致知縣斷案的情感傾向
唐言現在不敢做任何手段,只能忍住心中忐忑。
吳安眼前是老父老母飽經風霜的面容,母親額頭上的傷口更讓他心如錐痛,他道“大人,小人撒了謊,此事與商小姐無關。”
唐言身子一怔。
吳安便將唐母找到他,如何說給他撐腰的事全部說出來,再供出唐言教她誣告塵影的事。
末了,吳安滿臉悔恨“小人爹娘在柳下村常受欺凌,常言遠親不如近鄰,若是近鄰害人真是防不勝防。小人本已屈服,沒想到他們為了讓小人死咬商小姐,派人去敲打我爹娘,差點錯手殺了我娘”
吳安咬牙切齒“既然柳下村已待不下去,小人也不愿一錯再錯大人,小人犯錯甘愿受罰,柳下村一些齷齪事,小人也有耳聞,若他們招得不詳實,小人愿替大人效犬馬之勞”
吳安是想將功補過,盡量少服一些苦役。
唐言死死攥住手,看向吳安娘額頭上的血痕,心里大罵,村長怎么這么糊涂他要村長挾吳安爹娘讓他聽話,不是讓村長殺他們讓吳安狗急跳墻。
其實,唐言誤會了村長。
塵影纖長的睫毛濃密如簾,遮下眸中情緒。
她只做了兩件事第一,故意讓人惹怒村長派去的人,比如和他擦肩而過,順走他的錢袋子,讓他心中窩火。第二,提前告訴吳安爹娘,吳安犯的錯很大,玉原石昂貴,吳安若不說出真兇,極有可能掉腦袋。
吳安爹娘不愿兒子犯險,先入為主,不聽村長派來的說客的話,想趕去衙門讓吳安說實話,而那說客本就有怒氣,柳下村又是窩里橫慣了的村風,見狀大怒,相互推搡間就動了手。
兩個老人,怎能打過一個青壯年塵影的人早偷偷埋伏在外面,聽見動靜后及時進屋,救下吳安爹娘。
簡單的計策,激的是人心,人的情緒向來最難控制,所以簡單如激將法,從未退出歷史舞臺。
吳安爹娘的確受了些皮肉苦,但,塵影接的是商塵影的任務,她優先考慮的是商塵影,而非其他。
在之后,吳安爹娘遷出吃人的柳下村一事,她也會相助。
知縣此時不知如何說,這柳下村出來的人都是這般德行嗎
難怪古語有云,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孟母尚且三遷足可見環境對人的影響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