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一生享受過無數榮華富貴,手頭沾染的人命數不勝數,因他們而直接或間接家破人亡者多如過江之鯽。他們也曾隨口剝奪下人性命,動輒亂棍打死,破草席一卷便丟進亂葬崗但這些事,他們只消吩咐一聲,自有人去做。
眼淚也好,哭泣也罷,甚至是生命,在兩位眼里,不過是冷冰冰不帶感情的敘述。
人在岳關兩家,只分值錢和不值錢。
像這樣怪誕荒謬又驚悚的一幕,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足以激發兩人的腎上腺素,令他們進入恐慌狀態,大腦被刺激的失去理智,無法思考
凈心要看的就是這一幕不枉她特意為馬知州設計了如此特別的出場,也讓岳關兩人長長見識。
尼姑有什么好玩的男人才好玩呢。
她笑得像個二百二十個月的孩子,聞到一抹腥臊氣后,凈心甚至鼓掌大笑“這么點小場面,怎么就嚇尿了呢你們”
她原本想再多說兩句,突然感覺到一股死亡凝視,于是立馬收起笑容一本正經,清清嗓子“來人。”
很快便有下屬進來待命,凈心說“這兩位老爺恐怕是年紀大了,有點兜不住,但弄臟了大人的書房,還是讓他們自己清理一下吧。”
岳關兩人甚至沒從恐懼中掙脫,就被人摁著把臉貼在地上舔了個干凈。
了了冷淡地看著這一場鬧劇,凈心嚴肅道“大人,我好了。”
自馬知州被捉迄今已過三年,鄄州總算盡數落入了了之手,連朝廷中與馬知州有舊,或沾親帶故,或收受賄賂,或拿捏把柄之人,如今了了也了如指掌。更別提散布在鄄州各處的學堂及下屬,簡單點來說,就是到了秋后算賬的時候。
岳關兩人跪在這里之時,府兵已前去抄家,這些與馬知州官商勾結的當地士族及大戶,好日子都到了頭。
從很久以前了了就發現,自己很能打,冰雪之力處于巔峰時,甚至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直到現在,她依舊不喜歡人類,亦不向往成為人類,但她并不想毀滅世界,因為人類里也有一些讓她感到愉悅的人,這些人是溫暖的,即便她討厭溫度。
簡單粗暴的殺死馬知州,或許能逞一時之快,然而根本問題不解決,很快便會有呂知州羅知州。她想得到鄄州,就得徐徐圖之,快刀能斬亂麻,卻斬不斷渾水濁氣。
馬知州的私兵如今已化為己用,他的心腹們,不愿意服從的早下了九泉,愿意臣服的,也早被排除出權力中心,鄄州表面光鮮亮麗,內里卻是烏煙瘴氣,害蟲雖渺小,若成群結隊,卻也能啃倒大樹。
岳關兩人受此刺激,久久未能回神,但他們到底是見過世面的,雖不知這是怎么回事,可生存本能卻占了上風,兩人不約而同匍匐在地,體似篩糠,不敢胡言亂語。
看馬大人這樣,估計不是一日之功,可這是怎么回事為何三年里,從未得到絲毫消息府衙之中的眼線,難道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異樣
馬知州雖與岳關兩家走得近,彼此之間卻并不信任,他在岳關兩家安插內應,同樣的,府衙之中也不缺岳關兩家的眼線,甚至岳家跟關家也是百般試探,生怕對方起異心。
之所以能維持數十年平衡,是因為有共同的利益,現在利益不復存在,等待他們的,只有毫不留情的清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