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知州因官職大,因此被安排壓臺出場,原本人們已準備好再來一波爛菜葉子突襲,可當馬知州被滾出來時真的是被滾出來的,因為他實在是太胖、太胖了
胖的與他有仇的人都不敢相認。
最神奇的是,他身上沒有穿衣服,卻裹著一層厚厚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的東西,馬知州全身雪白,沒有毛發,連眉毛睫毛都剔除的一干二凈,劊子手笑著告知百姓,請眾人務必等到天黑,似馬知州這等罪大惡極之人,活剮未免太過便宜了他,不如將他點個天燈,叫鄄州從此再無永夜。
馬知州雖已做不出大幅度表情,眼神跟抽搐的臉皮卻彰顯著他的極度恐懼,也不知這時他有沒有想起那些因他喜歡,便被拐來賣來最后不得善終的女子,還有那些被埋在財寶庫地下的累累白骨,以及失去了親人哭瞎了雙眼的人。
想必他是不在意的,他只在乎自己富貴享受,此時他眼中的淚,大抵也是悔恨當初太過不小心,竟被兩個女人抓住,從此滿盤皆輸。
這根人燭已準備了好幾年,想必能從夜晚燃到天亮,當人燭燃盡,鄄州也將迎來明主,而明主會帶來新生。
“二姐,咱們今天多做點吧,晚上怕是有好多人餓肚子呢。”
一個扎著雙髻的女孩滿臉喜色,“晚上有點天燈看那個大貪官要被處死了這樣的大好日子,正是咱們做生意的時候啊”
門簾被掀開,面容恬靜的女子抱著個簸箕走進來,無奈笑道“你就不覺得累呀咱家的生意已經夠好了,每天的包子餡餅都不夠賣的呢。”
“誰會嫌銀子少呢這里可是府城,咱們現在還租著人家鋪子呢,不好好賺錢,什么時候買得起房呀對不對,柏生”
雙髻女孩身后還跟著另一個圓臉蛋女孩,名叫柏生的“三姐說得對大姐二姐,咱們再做點吧,反正我一點都不累”
一直沒說話的二姐想了想,點頭“那就做吧,再攢攢,說不定今年年底就夠咱們買個小一點的院子了。”
這四姐妹不是旁人,正是于家村于老混家那四個女孩,胡家村出現狼群死了很多人,大姐因此得以歸家,四姐妹怕夜長夢多,連夜搬進了鎮上,靠著二姐一手白案本事,尤其是餡餅,很快在鎮上站穩了腳跟。
但鎮上人來人往,村子里總有人會來,她們家餡餅好吃出了名,慢慢便被發現,于老混那幾個兄弟,先是看上她們家的房子,又看上二姐做餡餅的手藝,恨不得把她們姐妹連皮帶骨頭吃個干凈。
四姐妹商量了下,最終決定將家里的房子跟地賣掉,她們先給里正送了禮,特意尋了村子里最混不吝的一家,要的價格也低,之后包袱款款頭也不回,留那兩家狗咬狗去了。
經此一事,她們搬去了縣里,盤了個鋪子繼續賣餅,同時還去衙門改了名字因家中沒了人,衙門不肯答應,四人因此花了一大半積蓄,才將名字改掉。
她們沒什么學問,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大姐覺得叫什么都行,只要別再叫什么蛋,她想起于老蔫家叫花的堂妹們,便想跟著改,但二姐不同意。
于是在二姐想了一整夜后,四姐妹分別改叫榕生、竹生、松生和柏生,還沒找回來的小妹妹也上了戶籍,叫桉生,沒有什么特別的寓意,只希望日后不懼風雨,頂天立地。
寧可為樹子,不做于氏女。
說來也奇怪,自打改掉了那晦氣名字,這運氣似乎也好起來了,大姐榕生做白案也很有一手,兩個妹妹則嘴巴伶俐會來事兒,四姐妹將鋪子經營的風生水起。看在竹生簽了靈魂合同的份上,夏娃還免費贈送了些糕點方子,這下她們家的生意便更好了,很快便攢足了搬來府城的錢。
小妹桉生當年被于老混不知賣到了哪里,只知是賣去做童養媳了,所以四姐妹一邊賺錢一邊找人,賺的錢有一大半都投入到了這里面,總之只要沒看見小妹的尸體,她們便不相信她死了。
找人的錢算作一份,剩下的錢去掉衣食住行,還得籌備著買個院子,因此生意雖好,日子過得卻還是緊巴巴的,也怨不得松生柏生心心念念要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