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覺雙手交握,離情依依,直到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友好的畫面。
兩個師弟在府衙大牢被關了一個月,身上一點修為沒有,吃穿都不好,乍一見面,年爾差點兒沒敢認。
“師姐,師姐”
兩人看見年爾,那眼淚嘩嘩的流,這一個月啊,這一個月他們是怎么過來的
薛大人拍了下手,立刻有差役上前,年爾不用她說,抓過兜帽,將兩個師弟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嚴實實。還是那句話,入鄉隨俗,到什么地方就得守什么地方的規矩。
“師姐,你能不能把我們的禁制給解開我保證再也不胡鬧了”
沒有修為的這一個月太過痛苦,他們早已無法適應身為凡人的生活,做夢都想著恢復修為然后大殺四方,給自己好好出一出氣
薛大人輕聲道“年爾姑娘,男人可不能慣著,你這兩個師弟飛揚跋扈,不知天高地厚,須得好生教導才成。像這等男子,在我們昆古國是要受唾棄的。”
年爾聽得臉頰滾燙,感覺自家師弟委實丟臉,該說不說,在昆古國這段時間門,年爾過得簡直不要太開心,這導致她徹底認可了昆古國的價值觀,所以再看倆棒槌師弟,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說話聲音那么大,一點都不文雅,腰粗腿短皮膚粗糙,實在是沒眼看。
住在薛家時,年爾曾有幸見過薛相后院的一位豐人,毫不夸張的說,真正的驚為天人那漂亮的,她都不理解薛相怎能如此不憐香惜玉。
沒有比較就沒有高低,再看這兩個師弟,再想起天劍門的男修,年爾只覺羞愧異常。
師弟們不知道師姐如何嫌棄自己,還絮絮叨叨要她解除禁制,然后便當場挨了兩記爆栗,痛得他們眼淚狂飆
對于年爾教育師弟的行為,薛大人露出贊同的眼神。
兩人再次依依惜別,揮手別過,離開都城前,年爾特意轉了個道兒去往義莊。
讓人沒想到的是,還沒靠近義莊,她便聽見了貓叫。
文婆婆顫巍巍地走出門,手里端著剛剛刷干凈的貓碗,在她身邊,幾只毛茸茸花色不一的小貓兒正黏人地絆著她的褲腳,但又很小心地不讓老人家真的摔倒,聲音嫩生生的。
文婆婆聽不見貓叫,臉上的皺紋卻因此慢慢舒展,她彎腰摸了摸小貓兒的頭,放下貓碗看著它們埋頭苦吃,然后下意識朝屋頂樹梢等處望去。
那只油光水亮的大黑貓,到底沒有再出現了。
師弟們只見年爾不見南香鳴,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最開始還一個勁兒追問南大哥去了哪里,被年爾敲了兩下腦袋后是學乖了,但年爾告訴他們真相,他們反倒不愿相信。
年爾不在乎他們信不信,她只是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然后輕輕嘆了口氣。
她跟薛大人提到過義莊的文婆婆,薛大人也說會派人照看,等到老人家走不動道兒,便將她接入城內照料。
雖然義莊貓群的死并非自己所為,可年爾還是忍不住要責怪自己,若非她過于信任南香鳴,對其一言一行都無比推崇,又怎么會連累那么多貓死于非命
最終,她沒有上前打擾老人家。
然而就在年爾轉身的一剎那,一道漆黑的閃電般的影子,從她眼角余光一閃而過,等年爾定睛去看時,卻又消失無蹤。
直到年爾消失,大黑貓才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趴在了屋檐下的陰影之中。
它就這樣注視著文婆婆,沉默且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