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挖掘機當天把路基修到果場,一臉懵逼的還有炎軍。
昨天還吵得要干架,怎么今天就把路修了起來?傍晚回到村里一看,原本村中茂盛的竹林一日之間全被夷為平地,整個村子顯得空蕩蕩的,鬼子進村都沒這么可怕。
“這女人……”
炎軍突然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炎父在門口原本竹林的位置抽水煙,神情有些恍惚。這竹子是他小時種的,都已經存在二三十年,突然就沒了,感情上難免有些失落。
“怎么了這是?”炎軍走過去問。
炎父瞄了他一眼,pia吱一口水煙道:“里面這女的你招惹不起,改天我找人給你介紹一個好的對象。”
強勢是一個方面,可怕是這女人手里還有權力,整個炎家村都被整治得服服帖帖。他兒子怎么說也是一個高材生,不能淪落成一個吃軟飯的,這樣會被人瞧不起。這樣一個女人討回家,男人沒地位。
“您說什么呢,人家住在家里,您就別在背后說這些閑話,傳出去對人家不好,再說我跟人家沒什么事。”炎軍無奈道,然后也不影響他緬懷逝去的竹林,徑直回到屋里。
章迎天正在客廳寫寫畫畫什么,眉頭緊鎖著。
臉上有些疲態,連一絲不茍的頭發稍顯凌亂也顧不上打理。
“回來了!”章迎天回頭看他一眼。
此情此景讓炎軍有些恍惚,許久才會應答一聲,來到對面坐下,隨便開口問:“住的還習慣吧?”
“叔叔阿姨照顧周到,倒是麻煩他們了!”章迎天柔聲道。
“太客氣了,你這可是交了伙食費的。”炎軍打趣。
章迎天是政府公務人員,進駐村里當然不是白吃白住,鎮里給炎軍家每天50元的補貼,國家可沒有拿百姓一針一線的傳統。
章迎天啞然,但隨即就皺眉問:“你對你們村六嬸,可熟悉?”
炎軍收起笑意,揚眉道:“六嬸是村里的神婆,聽說很靈驗,在附近一帶頗有威望,紅白喜事都請她操持。聽說她的財富能排在村里前五,一個寡婦能做到如此,可不一般,怎么,她有什么事?”
章迎天聽完眉頭皺得更深了些,無奈道:“這位六嬸不是供奉著一個小神廟嗎,神廟后面有一片竹林,自然也被列入三清理的范圍。可她以神廟前后不易動土為理由,阻止施工,村里的干部都不敢吱聲,反而勸我罷手。
可這樣一來,將政策擺在什么位置?而且其他村民心里肯定不好受,怕是要在背后討論我欺善怕惡。”
章迎天為什么能以雷霆手段完成炎家村的‘三清理’?就是仗著公正,全面統一執行,六嬸這片竹林雖說不影響整體,反正別家都鏟平了,總不能找她秋后算賬。但背后的非議是在所難免的,不就是欺軟怕硬嗎?
可此事涉及到當地的風俗人情,涉及到村中一位頗有威望的神婆,這件事情就沒那么容易處理。作為公務人員,最擔心的就是和神神鬼鬼的事打交道。
迷信與風俗習慣之間千絲萬縷的關系,很難縷清。
對于這件事,炎軍一時也沒法給出好的建議。他是村中人,面對六嬸這樣身份的人,就更棘手。六嬸的一句話,可比村長炎冠玉都好使,村中沒人能做得了這個女人的主。
聽說這六嬸還會用法術整人,號令神鬼,讓你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