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喚奴家余媽便好,是貴平公公讓奴家來接替王媽的。”余媽自報家門。
“哦。”溫印清楚了,是特意來尋她的。
也是剛來,所以對院中也不熟,所以兩個粗使的婆子帶著她在院中熟悉路,正好遇見,便上來行禮。
“不擾夫人雅興,奴家晚些再向夫人請安。”余媽低頭。
“好。”溫印領了元寶和銅錢繼續往梅苑去。
這么看,貴平的確是新遣了管事媽媽來,沒有用院中的人。
梅苑在另一頭,去梅苑的路上畫了些時候,等到梅苑時,元寶和銅錢在梅苑跑著玩了許久,溫印看著她們兩人打雪仗,也偶爾會參與。
臨近晌午,外院的小廝前來,“夫人,昨日黎媽吩咐了要給院中尋修建暖亭的工匠,今日倒是來了三家,外院的盧管事怕不清楚夫人想要的暖亭樣式和喜好,夫人要得急,盧管事讓小的來問夫人一聲,可有時間去看看”
“好啊。”溫印斂了目光。
偏廳中,溫印在屏風后的暖閣內,手中是三家遞上來的樣式圖冊。
盧管事就在溫印身側,看溫印翻著圖冊。
第一家的和第二家的,溫印都看過一眼,到第三家的時候,溫印目光停下來,“這處樣式倒是別致。”
盧管事會意,“曲工留下吧,另外兩位可以先走了。”
有小廝領了人離開,盧管事還在。
隔著屏風,溫印問起,“這處暖亭,像是定州的式樣”
屏風后果真是韓渠的聲音,“夫人慧眼,小的聽聞夫人早前在定州小住一段時日,所以特意選了定州的暖亭式樣,定州在南邊,多雨水,所以亭頂同咱們京中不一樣。夫人可看看第六頁和第七頁,這兩處都是定州的暖亭樣式,但前者簡易些,搭建也只需半月;后者的雕欄和樣式都要復雜得多,要月余。早前聽管事說,夫人想趕在年關前搭建好”
溫印指尖輕敲桌面,“也不是,這處院子要久住,講究些好,我喜歡復雜些的,還有,所有雕欄的圖案我都要過目,不吉利的不要,這些日子你多走動勤些,盡量定下來趕在年關前完工。”
“小的明白了,小的明日就帶雕欄的樣式來給夫人過目。”
溫印道,“明后兩日有事,大后日再來吧。”
韓渠應是。
盧管事去送時,韓渠盡量低頭,做出唯唯諾諾怕打量周遭禁軍的模樣。
明日是出嫁第三日,溫印要回門,要在府中歇上一晚,翌日再回離院。但她沒想到韓渠這么快,今日就能同韓渠接頭上,年關前,韓渠都會頻繁出入梅苑,說話的機會很多,不急在這一兩日。
溫印在書齋看了一下午的書,又用過了晚飯才回的主苑。
黎媽迎了上前,接過她手中取下的披風,闔上屋門,悄聲道,“不肯吃東西,窩在床榻出神坐了一整日,不說話,也不吃不喝,老奴勸不動。”
溫印倒是平靜,“倒也沒什么,昏迷多時醒來,忽然舅舅沒了,自己和父親都被軟禁,又在病榻,需啊喲時間。”
話是如此,黎媽擔憂,“會不會意志消沉下去”
溫印看了看她,溫聲道,“那也得靠他自己。”
溫印問起,“對了,胡師傅什么時候來”
李裕是東宮,意志消沉也消沉不了兩日,相比起他會意志消沉,溫印更關心他那身病。
說起這處,黎媽嘆道,“原本說好晌午過后就來的,但被陸家”
黎媽改口,“被陸國公府上攔了下來,先去了那頭。”
黎媽原本就對陸江月頗有微詞,眼下更是,“這是擺明了欺人。”
溫印不以為然,一面翻開水杯倒水,一面淡聲道,“也不奇怪,從小到大陸江月都是,她聽說我要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什么都要同我比。早前只是陸尚書的女兒,眼下是陸國公的女兒了,不得趾高氣昂些”
話雖如此,黎媽心中不舒服。
溫印輕抿了一口,繼而放下水杯,“由著她,別因小失大,讓人看出端倪來了,得不嘗試。李裕這處還要先瞞著,早一日晚一日不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