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印起身,重新在老夫人跟前半蹲半跪下,“祖母。”
老夫人伸手摸了摸她頭發,輕聲嘆道,“委屈了,阿茵。”
溫印搖頭,鼻尖微紅,應道,“不委屈,就是有些想祖母”
老夫人也鼻尖一酸,祖孫兩人都掛著淚。
劉媽提醒,“老夫人,姑奶奶,今日歸寧,不落淚。”
祖孫兩人都跟著頷首。
“快起來,地上涼。”老夫人伸手扶她,溫印沒有推辭,就在祖母身側,父親方才的位置落座。
“府中可有什么缺的,人手夠不夠,要是缺什么不好置辦就告訴劉媽一聲,讓劉媽備著;要是人手不夠,就再從府中撥些人去。你那處隔得遠,家中也照顧不到,多些人手也方便些。”老夫人惦記幾日了。
溫印應道,“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嘴,饞家中廚子做的豆干了。”
明知她是打趣,老夫人還是忍不住笑起來,于是眸間分明有淚花,也還在笑著,劉媽也跟著在一側,邊摸眼淚邊笑著。
“讓劉媽多給你帶些回去。”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溫印應好。
一側,小鹿和瑞哥兒都跟著饞了起來,“我想吃了”“我也是”
劉媽笑道,“老奴現在就去,讓廚房備著。”
屋中一時都是笑聲,緩和了先前的氣氛。
老夫人握著她的沒放,繼續問道,“我聽黎媽說,你身邊伺候的人都不在,還習慣嗎”
溫印應道,“當時走得急,我在定州三兩年,一時有還有東西沒來得及收拾,她們留下替我先收拾著,遲幾日就走。當時有黎媽在,我就同黎媽一道先回京了,再加上路上禁軍走得快,她們許是要晚上十天半月的。眼下離院那處也沒多少事,黎媽陪著一道,也照顧細致,沒什么不習慣的,就是要辛苦黎媽一陣子。這幾日連軸轉,黎媽都病倒了,我讓黎媽先留在離院,沒跟著一道回府中了”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微妙一閃而過。
溫印沒有移目。
老夫人會意,很快又頷首,繼續道,“不行就讓劉媽去照看著,你身邊總要有人。”
溫印笑道,“那怎么行劉媽要留著照顧祖母,我才放心啊。”
小鹿在莊氏懷中道,“姑姑,我會替劉媽一道照顧好祖母的。”
“我也是”瑞哥兒也道。
童言童語,偏廳中很快都是笑聲。
稍后,劉媽又端了水果和點心來,溫印陪著老夫人,莊氏和龍鳳胎一道用了些水果和甜點,稍晚才去了書齋。
“爹。”溫印入內,永安侯放下手中書冊看她。父女兩人許久未見面了,也是難得的獨處時間。
母親過世得早,父親從小最疼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整個京中都知曉永安侯寵女兒,是女兒奴。
誰找她麻煩,永安侯就找誰的麻煩。
她在定州的三兩年,朝中事務再繁忙,父親也抽空去定州看過她。
她是父親放在心尖上寵的女兒。
“同你娘越發像了。”永安侯感觸。
溫印笑,“明明是爹想娘了。”
永安侯輕笑,“坐。”
溫印在案幾對側落座,書齋的窗戶留了縫,隔著屏風吹進來的風里都帶了臘梅的味道。
她從小喜歡臘梅,書齋苑中這幾株臘梅還是她小時候非要種的,就同哥哥一道種了,還將父親早前喜歡的花草給挪死了。后來長大了才知曉,那幾株花草價值連城,卻被他們兄妹二人挪開栽臘梅了。
此事后來還在朝中傳開,父親寵女兒的名聲也逐漸遠播。
仿佛想起早前的事,溫印眸間再次微微紅了,“女兒不在家中的時候,爹要照顧好自己,不要熬夜處理公務,早起也是一樣的。”
永安侯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