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坦轉身。
貴平垂眸,輕嘆一聲。
等溫印從耳房中洗漱出來,黎媽已經端了早飯到屋中。
李裕在喝粥。
李裕看了看她一眼,神色如常,假裝先前什么事都沒發生,繼續低頭喝粥。
溫印也真當他沒發現晨間醒來時,兩人合被而眠的事。
“夫人。”黎媽上前問候。
“黎媽,幫我找身衣裳吧。”溫印吩咐了聲。
“好。”黎媽去做。
溫印就在李裕對面坐下,同他一道用早飯。
溫印一面拿起筷子,一面問道,“昨晚是在說龍鳳胎的事嗎好像說著說著,我睡著了”
溫印想著總要交待一聲。
今晚再讓黎媽多加床被子來,應當就不會再冷了
李裕端碗,輕描淡寫道,“好像是,我后來也睡著了,沒什么印象了,醒來的時候,你好像不在了”
溫印心中微舒,他果真沒醒。
“我去耳房洗漱了。”溫印應聲。
正好黎媽入內,“夫人,衣裳備好了。”
“放屏風那兒吧,我用過飯就換。”溫印繼續拿著勺子喝粥。
李裕又看了她一眼,也繼續低頭喝粥。
印象里,自從他去了東宮,已經很少同人一道用過飯了。
母后還在世的時候,他入宮見完母后,有時會留下同母后一起用飯;后來母后過世,父皇每日忙碌于朝事,他同父皇每日照面,但很少有機會一道送飯。其實每年也只有年關的時候,他同父皇一道用的那頓年夜飯時間最長,父子兩人也會一道飲酒,說許多話,看年關煙花,他也會陪著父皇一起下棋,守歲
但像今日這樣,和旁人在一處用早飯,他已經記不得上次是什么時候了。
應當很久了
久到,他都忘了是什么滋味。
溫印也見他大都在低頭喝粥,沒怎么動過筷子,但先前還好,還在喝粥,眼下仿佛是端著粥碗出神。
溫印拿起一側的公筷,給他夾了一條豆干,“嘗嘗這個,我特意從侯府帶回來的,把侯府的存貨都要搬空了。”
李裕收起思緒,看她時,眸間些許意外。
但溫印特意這么說,他又不好意思婉拒,便嘗了一口。
“好吃嗎”溫印好奇看他。
他笑了笑,點頭。
他笑,是因為想起黎媽說的,溫印喜歡吃各種酸甜口的,辣的,咸的,總歸就是口味重的,一點都沒說錯,這豆干光是咸得都可以讓人喝得下一整碗粥
尤其是像他這樣習慣了飲食清淡的更是。
李裕趕緊又喝了一大口粥。
他點頭,是因為真的已經許久沒有和人一起用過早飯了,方才溫印給他夾菜也好,同他說話也好,問他好不好吃也好,甚至是坐在那里,在眼下這種時候,都會讓他莫名覺得暖意,便也覺得什么都很好吃,即便是咸得齁死人的豆干也是。
但好在溫印只是問了他一句,他笑著點了點頭默認,溫印也沒有再殷勤給他繼續夾豆干。
李裕也伸筷子,夾了旁的菜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