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錢“”
榆錢瞞不過去,只能如實道,“就是,長風東宮還邀了京中過半的世家子弟出席,沒那么簡單。這清風臺,早前就是修來讓女子獻舞,讓旁人看的,很早之前就廢棄了,不知這次殿下吩咐過不干涉長風國中之事,屬下也沒多打聽了,就是怕殿下明日去了不舒服。”
柏靳微楞。
榆錢嘆道,“不知道這長風東宮什么心思,特意在這中地方設宴。昨晚和今日,國公府的陸小姐都在,若是榆木大人在就好了,嚇都能給人嚇回去”
柏靳不置可否,但榆錢有一點說得對。
李坦的酒翁之意不在酒
華帝這趟邀他來長風,他行至中途,長風就變天了。
他是可以不來。
但他一定要來。
如今長風掌權的是李坦,他總歸要見見這個李坦,心中方才有數。
一旁,榆錢繼續道,“聽說長風東宮手段陰狠,將天家幽禁,廢了太子,京中但凡不服的,一家接著一家滅門,對朝臣有威望的老臣羞辱,朝中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害怕。”
柏靳拿起一側書冊,輕聲道,“太上,不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李坦很清楚他自己在哪里,這是長風國中之事,看看就是了,管住嘴。”
“是”榆錢拱手。
大寶從凳子上跳下。
很快便到翌日,今日晌午有清風臺設宴,柏靳不似昨日一般穿著隨意,還是循禮穿了稍顯隆重的華袍。
今日晌午的清風臺設宴,是特意為柏靳籌備的。
貴平親自來了驛館外迎候,“殿下。”
柏靳認得他,是李坦身邊的內侍官。
驛館到清風臺有一個時辰車程,貴平陪同著一處。
榆錢記得昨日車中有陸國公的女兒在,殿下在案幾上,支著手腕睡了一路;今日是貴平,殿下飲了一路的茶。
清風臺在東郊湖苑。
等到湖苑時,路邊都是各府的馬車。
貴平引路,柏靳走得是特意為李坦留的路,清風臺周遭的席座前,已滿滿都是京中的世家子弟。
柏靳隱約聽到,“獻舞”“染指”“賞賜”“帳中”之類的字眼,柏靳臉色已經有些不怎么好看。
榆錢也沒想到會如此。
等到清風臺前的主位上,李坦已經在了。
“殿下。”李坦寒暄。
柏靳頷首致意。
兩人一道在主位落座,說了些無關痛癢的問候話,周遭也跟著安靜下來。
稍后有舞姬上前羨慕,眾人也都舉杯朝柏靳敬酒。
前晚的宮宴都是鴻臚寺和朝中要員,今日的清風臺設宴,便都是年輕的世家子弟,柏靳隱約猜到些許。
但等這場助興的歌舞結束,在眾人一片艷羨的目光里,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在臘月里穿著單薄衣裳,赤腳到臺中時,柏靳還是不由皺了皺眉頭。
周圍卻有口哨聲響起。
那道身影打著顫,是還在哭,臺上的場景同臺下形成鮮明對比。
李坦和柏靳的臉色都不好看。
榆錢皺眉,艸,這是唱得哪一出啊
神經病吧
離院中,溫印朝太醫道,“是的,晨間的時候,我見他手指動了動,之前沒見過,但是喚了幾聲,人沒醒。”
張太醫一臉凝重。
廢太子在病榻上多久,朝中皆知
就是個燙手的山芋
如今,如今要是忽然醒
張太醫后背都是濕了,這不是開玩笑的事,稍有閃失,項上人頭不保,不能看錯。
“夫人先別擔心,讓太醫院先看看。”張太醫緊張。
溫印讓開。
這一趟聽說是廢太子這處的事,張太醫留了個心眼兒,還叫了另外兩人一道同來。
眼下,三人輪流上前替廢太子診脈,也依次查看。
人是還沒醒,但面色逐漸紅潤,額頭也漸漸冒出細汗,脈象來看,漸漸有力,沒錯,是昏迷已久,但要醒的模樣
這
三人心中都跟著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