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微訝。
李裕認真道,“我尊重她,我有朝中的事,她也有自己的事,我們都一樣。”
永安侯意外,但眸間溫和里帶了欣喜,但沒有出聲。
良久,永安侯又道,“中宮不可一日無人,此舉怕是不妥。”
李裕應道,“早前定州大火,溫印受了傷,身子一直不好,在宮中將養,朝中都知道,眼下,不也正好大病了一場,一直沒好嗎”
永安侯微楞,既而頷首,“她會高興的。”
李裕是真正理解她的人,也愿意成全她。
李裕卻笑,“我也高興。”
目送圣駕離開永安侯府,永安侯良久臉上都是笑意
回宮的路上,李裕明顯心情很好,但又會想起溫印,很想,尤其是去過永安侯府之后。
李裕撩起簾櫳,看向窗外,原本是想打發時間的,卻看到有禁軍列隊往城中去。
“這是去哪里”李裕問起。
大監去打聽,稍后,大監折回,“陛下,是宋時遇宋將軍的人,說陛下早前吩咐過,離院那處的密道用過了,知曉的人太多了,讓把密道封了,正好是今日。”
李裕意外,是有這件事。
那處密道不能再用了。
李裕想起密道里,溫印擔心他,要同他一道去,他牽著溫印的手,溫印也在遇到老鼠的時候,跳上他身上。
他嘴角微揚。
密道毀掉,承載這些記憶的東西也會淡去,李裕突發奇想,“讓他們晚些。”
“嗯”大監沒明白。
當大監明白天子口中讓他們晚些的意思是他自己要舉著火把,再從趙家酒肆下的密道走一遍去離院的時候,大監頓時頭疼不止。
天家早前提醒過,李裕什么都好,但少年氣重了些,想一出是一出的時候也多。
當下就是。
大監老胳膊老腿的,還是跟著走了一回。
李裕讓他回宮歇著,他不肯。
李裕只能由著他。于是密道里的一路,李裕都在同大監說話,這一個時辰,大監走得氣喘吁吁。
李裕心里其實感謝大監,大監在,他這一路想起安潤的時候也覺得身側有人。
他永遠記得安潤在密道里舉著火把同他說話的場景。
這些留在記憶里的人,會永遠都在,永遠不會離去
等從密道口出來,一側的禁軍接過火把。
李裕上前,打開了密道的機關,大監輕嘆,“原來就是這處密道”
李裕笑了笑,先從密道出來。
密道出來就是賞梅閣,賞梅閣是在梅苑苑中的,梅苑苑中有一處思楚亭,溫印時常在那處飲茶,他們還在那處堆了雪人
方才天子說的,大監都記得了。
大監還在喘氣,見天子出了閣中,往苑中去,等大監攆上時,卻見天子駐足,沒動彈。
大監朝身后喚了聲,“傘。”
這日頭啊,寒冬到了眼下都還沒緩,二月了,還下這樣的大雪
大監撐傘上前,剛開口說了一聲,“陛下”,就見李裕站在原處,凝眸看向原處,一幅魂牽夢繞模樣。
大監順勢看去,這,這是
李裕從他手中接過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