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明明在這之前素不相識。
她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宋郎君的好意,七娘心領了,但如此厚禮,七娘恐擔不起。”
宋溫期卻沒感覺到她的拒絕,還以為是她不喜歡這些俗物,略沉吟了下又道“是我唐突了,這些俗物確是配不上林娘子的身份,我那還有許多書冊墨寶,明日便讓人送來。”
這回討好的意味就太過明顯了,此人怎么如此孟浪。
林湘珺喜惡分明,向來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方才那是客氣,這會不高興再與他周旋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地道“多謝宋郎君,但我什么都不缺,我還有事,便不奉陪了。”
說完不等他回話,就逃也似的向前去,等她走出好遠,感覺不到后背那股火熱的視線了,才急喘著放慢腳步,順了順氣,低頭發現懷里的花,險些都要叫她捏壞了,不免有些懊惱。
好好的心情,都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給搞壞了。
本想問問徐嬤嬤這是怎么回事,但想著已經到了門外,還是直接問祖母的好。
她特意折了花,就是想給祖母個驚喜,見打簾子的婢女要行禮,趕緊抬了手讓她們別說話,待氣順了些,才踏進了里屋。
屋內燒著火盆點著熏香,猶如一步入了春。
她抱著懷里的花枝,重新掛上笑臉,輕手輕腳地到了屏風外,揚著嘴角正要喊祖母,就聽見里屋傳來了說話聲。
“宋郎君將庚帖親自送來,又備了如此厚禮,可見其誠意十足,老夫人不能再猶豫了,錯過這個,就難找下個適合沖喜的人選了。”
里面的聲音停頓了許久,才聽到一聲嘆息“去將珺兒的庚帖取來。”
林湘珺臉上的笑容驀地僵住,繞是她不諳世事,也知道庚帖是用來干嘛的,猛然間示好的宋溫期,還有進府后就處處透著古怪的徐嬤嬤,方才想不通的事她都有了答案。
出來取東西的嬤嬤,只覺有人從身旁擦肩而過,再回過神來,只剩下滿地散落的花蕾花瓣。
“祖母,為何要沖喜啊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您怎么從來沒與我提過。”
穿著身絳紫色錦服,頭戴抹額的林老夫人,正緊緊捏著手里那張薄薄的紅紙,閉著眼靠在太師椅上。
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闖進來,詫異地睜開眼。
看到眼前的林湘珺,不用問也知道,她定是聽到了方才的話,剛要解釋就見她唇色發白,氣息很是不穩,立即慌張地站起,摟著她坐下,動作嫻熟地給她順著氣。
等她沒那么激動了,才摸著她的長發,滿是苦澀地道“其實沖喜這事,去年我便在派人尋了,只是那會你父親沒松口,我也不愿你這么早嫁人。”
林湘珺不明白地看向祖母“既是父親不同意,那為何又提起這事,祖母,我不想成親,更不想更不想嫁給個不喜歡的人。”
一想到方才宋溫期那上下打量的目光,她就覺得后脊發寒,她仿佛不是人,而是件待價而沽的貨物。
不免語氣有些著急起來“我的身體明明已經好轉了,您不是聽見了嗎大夫都說開了春或許能去踏青,而且我還上山還愿了,我每日跪半個多時辰祈福,這放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啊。”
“我還給您摘了梅花,我明明已經好了許多,為何,為何突然要沖喜啊”
她每多說一句,林老夫人的眼眶便紅一分,終是忍不住地落了淚,有些事到底是瞞不住了。
“傻孩子,你能跪半個時辰,那是我讓人在墊子里縫了銅棗,你感覺不到冷。至于你的病好轉了,并不是佛祖顯靈,而是大夫將你的藥量調整到了以往的三倍,大夫說,大夫說沒辦法再往上加了,除非,除非能拿到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