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目不斜視地走到柜臺前,“道友,我來尋我派的季禪子,得知他和貴派的柳道友一同出任務了,不知能否得知他們的任務地點。”
在宗門內,任務內容和任務地點不是隱私,畢竟領任務時,任務堂的修士都知道了。別派修士想知道,還是第一回。
和光心想,萬佛宗和大衍宗素來是友好宗門,會賣這個面子。
柜臺后的筑基修士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前輩稍等,我去查查。”
和光點點頭,看來是去詢問上級了,只是她沒能等到他回來。
“你找我徒兒作甚”
和光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個表情嚴肅的中年男子,長須飄飄,元濟。她眨了眨眼,斂住自己的情緒,心里肺腑道,找了小的出來老的,真麻煩。
她頓了頓,接著展顏一笑,朝元濟作揖道“見過前輩,晚輩尋我派季禪子有些要事。”她在“我派”二字上著重了音。
毫無意外,元濟的眉頭皺了皺。
“晚輩身上沒有季禪子的聯絡方式,得知季禪子與貴派修士一同出游,便想從貴派得知他的方位。”
和光自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無可挑剔,卻不料元濟不按常理出牌。
元濟一甩袖,“你找到季禪子之后呢”
和光眉心微微動了動,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心想我找到他后關你屁事。臉上卻不動聲色,恭敬地回復道“自是要帶他回萬佛宗,張禪主有事向季禪子吩咐。”
她真的沒想到,搬出張禪主之后,元濟這丫的還能這么橫。
元濟斜眼覷她,“聽說忘情禪修的是太上忘情之道,要想得道,先要得情,再忘情,季禪子把我徒兒當成仙路上的墊腳石了嗎”
和光神色僵了僵,有些尷尬,她又不是季禪子肚子里的蛔蟲,她怎么知道。按照忘情禪的套路來說,是這么回事兒。
但是季禪子掙扎著要脫離忘情禪,是不是真心愛上了,她也不知道。
和光措措辭,保守地回道“季禪子與前輩徒兒之間的糾葛,晚輩并不清楚。”
圍觀的大衍宗修士們瞬間眼神不對了,太假了吧,這么大的事兒,你居然說不知道。
和光一臉正色,不為他們的眼神動搖。玩政治的,首先要臉皮厚,豁得出去。關鍵時候,為了利益,連屁股也豁得出去。
元濟的臉色緩和了些,“這么說,你不是來拆散他們二人的。”
“晚輩只是來帶回季禪子,其他一切并不關心。”
和光這坨子爛泥,誰想攪進去。
元濟神色微霽,開口說道“那么你也不必帶回季禪子了,我便做個主,季禪子脫離忘情禪,入我門下,與我徒兒琴瑟調和,豈不美哉。”
和光聽完這話,腦子的弦崩了。
啥,你剛才說了個啥
她沒空裝出一副尊老愛幼的姿態,擺擺手,“等會等會,我還在你做主那里,思路沒跟上,你再說一遍。”
和光畫風突變,元濟心下不喜,說話重了些,“我說我做個主,季小友脫離忘情禪,入我門下,與我徒兒日夜相對,他日也好舉辦雙修大典。”
和光的表情像吃了一坨蒼蠅屎一樣,“你做主,你他媽做個什么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