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鯊從小靠著一口鋒利的鯊魚齒,咬遍慈幼院無敵手,未嘗敗績,沒想到在這兒慘遭滑鐵盧,丟盔卸甲。
用力咬下的那瞬間,咔嚓一下,他以為咬碎的是她的骨頭。
直到牙根的痛楚傳到后腦勺,他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嗚。
他張口說出一個字,嘴巴漏風,小臉一紅,又閉上。
和光嘖了一聲,唇角下沉,想裝出一副擔憂嚴肅的表情,沒過幾秒忍不住,扭頭笑了。青鯊癟著嘴瞪她,要不是沒了牙,肯定要撲上來再咬一口。
他的怨念越來越重,和光咳了咳,正色道“行,不笑了。來,張開嘴我看看。”
青鯊哼了一聲,扭開頭,閉緊嘴。
一只手捏住下巴,強硬地扳過他的臉,看到她調笑的笑容,青鯊羞惱,腳一蹬想撲上去咬她,被她按住了額頭。
“還挺兇,又不是小狗,老咬人干嘛”
青鯊朝她撓爪子,被定住了身子。
“來,張嘴。”
青鯊移開眼神,死死地抿緊嘴,她掐緊他的下巴,強硬地打開他的嘴,微風吹進嘴里,飄過門牙缺口的軟肉,涼颼颼的。
軟肉被頂了兩下,癢癢的,有點疼。
“上面斷兩顆,下面斷一顆,倒霉孩子。”
聽到這話,青鯊瞪她。
“瞪我干嘛你不是倒霉孩子嗎”
軟肉被她重重地按了一下,他疼得抽了抽鼻子,眼眶濕潤,一絲涎水順著嘴角流下,他垂眸一看,登時羞紅了臉。
身體被定住,掙扎不得,只能急得嗚嗚叫。
“嘖,臟死了。”
他抽了抽鼻子,抬頭看向她,以為會看到一臉嫌棄的表情,就像慈幼局的嬤嬤一樣。沒想到她嘴上說著嫌棄,眼角卻彎彎地笑了笑,笑容像小時候他最喜歡的布偶。
她輕輕動動手指,揩掉嘴角的涎水。
兩人的臉離得極近,青鯊在她眼里看到了傻乎乎的自己,她眨眨眼,他一閃一現,眼角細碎的水光好像濱海城最清澈的溪流。
“倒霉孩子你運氣好,我還留著小時候的藥膏。我被師父打斷牙齒,涂完這個不一會兒就好了。”
她擰開藥罐,用食指蹭一點深綠色的藥膏,伸進他嘴里,輕輕地撫摸著門牙的軟肉。
藥膏的涼意和她食指的溫熱混合交織,輕一下重一下地頂著軟肉,來回撫摸著。
軟肉異常敏感,癢癢的,好像一下下點在他的心口。
一會兒像堵塞的小溪,只剩一束水流緩緩地淌著,心癢難耐。不一會兒,小溪流過大江大河,在高聳的山岸間洶涌奔騰,心潮澎湃,他不得不粗喘氣。
“怎么一個人跑出來了慈幼局的教養嬤嬤呢我記得六七歲的孩子招新要跟著嬤嬤。”
手指在軟肉打了圈兒,漸漸地滑離,緊跟著他的心頭也顫了顫。青鯊腦子一片空白,在她抽離之前,想也不想地閉上了嘴。
和光連忙掐住他的嘴,救出手指。
“嚯,真是只狂犬。”
看著她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青鯊咽了咽喉嚨,悶聲道“我十二歲了。”
和光比劃了兩下他的身高,才到她腰部。
“那你得多吃點,要是長不高了,只能去藥門求藥,他們可坑了。”
一刻鐘過了,算算時間,他的牙齒差不多長出來,和光正準備起身離開,被他扯住衣角,他鐵青著臉,眼神里透露出一絲焦急,兩只手指著緊閉的嘴。
“怎么”
他朝她招招手,和光順意蹲下腰,平視他。
他左右瞧了一圈,湊近她,避開外人的目光,微微張開嘴。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和光捂著肚子狂笑。
門牙長度超標,長成了獠牙,和畫像里的惡鬼差不多。
青鯊臉一黑,閉緊嘴,直勾勾地瞪她。
和光掏出藥罐一看,原來過期了,她扯扯他的袖子,“別氣了,這牙雖然長了點,長得還齊,我幫你磨磨。”
青鯊哼了一聲,想轉頭就跑,想到一口獠牙,只能站住,順從地張開嘴。
她的食指表面結上一層金色的薄膜,伸進他嘴中,滋滋的聲音順著牙齒傳到腦中,還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