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舞臺正對的包間,全樓最好的視野。
競選花魁的姑娘們擠滿房間,緊緊圍住桌旁一站一坐的兩個男子。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是明非,他神情閑適,微微閉著眼,妖痣一左一右釘在眼瞼,妖冶得觸目驚心。
姑娘們癡癡地注視他,想要伸手撫上妖痣,被站著的男子一下拍掉咸豬手。
明淡一臉警惕地瞪著姑娘們,呈母雞護小雞狀,伸手攔住她們,護著明非。每當有姑娘越過紅線,他就朝她們齜牙。
花魁夜原本只邀請明非師叔一個人,他硬要跟來。
這群女人們都垂涎他師兄,一個個饑渴得如狼似虎,指不定怎么摧殘如花似玉的師兄。
姑娘們見防守太過嚴密,決定從側面擊破。
輕衣薄衫的姑娘湊到明淡身邊,玉手搭上他的肩頭,往他耳邊吹口氣,貼著他的耳側,柔聲細語地嬌笑道“師兄,我最近新釀了一壺美酒,要不要同我去嘗嘗”
明淡是歡喜禪的弟子,她那一吹,他的心就酥了半邊。
憑借強大的意志力,以及對師兄的諄諄愛護之情,他按住了窺探叫囂的心魔。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
見誘惑不管用,姑娘們對視一眼,準備強上,綁了明淡,再決定“問候”明非的優先權。
明淡被她們的眼神嚇了一跳,緊接著,無數只如狼似虎的黑手扒上他的衣服,扒上他的下巴,往他后腦勺下手刀。
他掙脫不開,只得怒罵。
“走開走開啊我的屁股”
聽到他的哀嚎,姑娘們的手更黑了。
“干什么呢這是。”
一聲威嚴的怒喝喝住了姑娘們。
曲無眉擺擺手,示意幾個姑娘出去。她走到明非眼前,看著一桌的空酒杯,皺了皺眉,問道“喝了幾杯”
姑娘們不敢言語,移開視線,默不作聲裝鵪鶉。
曲無眉無奈,提起酒瓶掂了掂,赫然是空的。她臉色一變,教訓道“胡鬧”
迷魂香一杯可入夢,歡愉樂平生。
喝了這么多,怕是要出事兒。
這時,明非倏地睜眼,妖痣隱入溫潤的招子后,眉目如畫,霽月清風。他對曲無眉點點頭,輕聲道“辛苦了。”
曲無眉眉目舒展,牽了牽唇角。
“無事。”
明非側頭對明淡說了什么,明淡抿嘴忍笑。
明非見后頭的姑娘還端著一杯酒,傻傻地注視他,他朝她微微一笑,伸手接過酒杯。
明淡一急,連忙制住他的手,橫了一眼層層圍繞的姑娘們,不忿地說道“師兄,你都喝了四十二杯了。連做四十二個夢,哪能吃得消”
明非輕輕一笑,揮開他的手,對端酒的姑娘調皮地眨眨眼。
“不妨事,總不能讓姑娘失望。”
他平靜地又飲了一杯。
曲無眉向姑娘們施了個眼色,揮揮手,“花魁爭霸快開始了,去準備吧。”
他閉上眼,妖冶的妖痣浮現,點在眼瞼上,溫潤的臉頓時添上幾分魅惑之色。
曲無眉不知他做的什么夢,但多少總有幾分旖旎的氛圍。
可他卻如老僧入定一般,巍然不動。
沒有尋常人的笑意,尋常人的喘息,蹙眉、釋放、暢快,一切正常人的情緒動作,他皆沒有。
她忍不住想,或許幾百個傾國傾城的姑娘脫光衣服,站在他面前,躺進他懷里,勾引他,邀請他,他還是這般一動不動。
歡喜禪修到最后,怕是看巫山云雨如饗食飲水,或咸或甜,或濃或淡,可,也不可。
過了片刻,夢境結束,他驟然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