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走私被發現,應是王家派人抓他,不應該聚集這么多宗門的人。家丑不可外揚,王家沒道理遞把柄給幾大宗門。
這時一人走近,眼前的光被擋住,視線中出現了一把金算盤,王千刃彎了彎嘴角,戲謔地說道“大侄子,這么站在長輩面前,不合適吧。”
金算盤直直沖他下巴飛來,哐當,他被打得一踉蹌,咳了咳,吐出兩顆碎牙。
克制而壓抑的聲音響起,王千刃似乎從未聽過他用這種語氣說話。
“不知哪來的孤魂野鬼,也敢稱我二叔。”
王千刃眉心一沉,“孤魂野鬼”
四個字纏繞在舌尖,遲遲脫不開。
哐當,又是一記算盤打來。
“大衍宗柳幽幽的彼岸花種子,你送的”
彼岸花種子,柳幽幽,她的失蹤,偽造成瘋笑佛的拍賣會名冊千百個念頭在王千刃腦中盤旋,抽繭剝絲地匯聚成一條線。
他的身份暴露了。
心里沉甸甸,王千刃的唇角依舊帶笑。
王負劍盯著他,面容扭曲,道“別費心思了,你和柳幽幽異界來魂的身份徹底暴露了。”
“異界來魂你們是這么叫的我們的話是穿越者。”
哐當。
“呵,穿越者哪來的臉被穿越的靈魂呢”
王千刃吐出一口血水,舔了舔唇角,嘴里一股鐵銹味。恍惚間,他回想起當年,那兩個同他一同呆了10個月,卻被他擠出去的靈魂。
第一次,他還存著一份愧疚,期待對方重新轉世投胎。
第二次,他已狠下心腸,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消散于無形。
他沒想到,不過暗中指點了那個小姑娘幾句,就讓他落到如此地步。
“大侄子,咱們生活了這么多年,難道還比不上沒見過的靈魂”
“哼,打親情牌省省吧你。”
眼見金算盤越來越近,王千刃微微側頭,諷刺地笑。突然斜里伸出一把劍,抵住了金算盤。
“差不多得了,打得太狠,又要被上頭的老家伙們念叨。”
莫長庚朝溫潮生使個眼神,溫潮生笑吟吟地攬走王負劍。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打開,和光悠閑自若地走出,賀拔勢一臉難以言喻地跟在后頭。
王千刃盯著兩人,瞳孔驟然一縮,想起了金甌酒那一夜,兩人異常的調情。他自言自語地吐出一句詩,“一見話相投,半醉捧金甌。”
他驀地一笑,接而放聲大笑。
“我說這句詩怎么這么耳熟,當時沒細想,不是我們那個世界的詩嗎在我眼皮子底下對暗號,我居然沒想到這回事。”
笑了片刻,他看向一臉沉重的賀拔勢,嘴角扯起一抹諷色的笑意。
“看你這幅樣子,被陰了同她交易,你在與虎謀皮。”
和光輕輕一笑,走到王千刃面前,俯視他。
“說這么多,不就想套話嗎滿足你。賀拔少主確實提出交易,但我們并非通過他確定你的身份,反而將了他一軍。”
王千刃挺直身板,昂起頭看她,雖然跪著,氣勢絲毫不減。
“哦那你們打算怎么處置我”
和光沒看他,輕飄飄地掃了賀拔勢一眼。
“賀拔少主,你同王掌柜前往海族,尋找貿易的機會。路經滄溟海,海下突然冒出一鬼面邪修,一刀斬了王掌柜。你掏出天極界的腰牌,他顧忌了片刻,放走你。回天極界,你就這么同賀拔家主交代。王掌柜他時運不濟,無福享受走私的財產。”
聽到這話,王負劍登時想起來,兩輩子他見過不少穿越者,但是他們都死了。
不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而是更可怕的,有理有據地被人從世上抹去。犯罪動機和證據充足,沒人對此深入追究。
涂鳴跳下房梁,不耐煩道“又是我”
和光拉開同他的距離,道“推給瘋笑佛吧,恰好他死了,也沒人知道。過幾日,王家對外宣稱,除掉瘋笑佛,為王千刃報仇便好。”
瘋笑佛三個字一出,氛圍登時有些變化,尤其是涂鳴和明非兩位九節竹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