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次那只崽子呢我更喜歡他。”
此話一出,韓修離不禁斂聲屏氣,暗暗地看向掌門,只見掌門眉頭擰在一起,唇角下沉,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洲一似乎不通人情,還在繼續追問,絮絮叨叨地說著前任少門主的事兒。
掌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韓修離默默后退一步。
“走火入魔,死了幾十年了。”
洲一怪叫一聲,語氣中不禁帶著些惋惜,卻沒有常理的悲憫,也沒有安慰掌門。
韓修離垂眸,重新回想了一遍前任少門主的事兒。
那件事兒一直是無相魔門的禁忌,眾人只知道他走火入魔。
但是他天資卓絕,修行路順風順水,到底是怎么走火入魔的,又是怎么去世的,至今是個謎。
前任少門主殞身后,不少人對魔修的修煉功法起了疑心。就連天資卓絕的天之驕子都會輕易走火入魔,更何況資質一般的普通修士。
于是,掌門提拔了韓修離,投下大力資源和人力,壓著他修煉,就為杜絕這個謠言,給眾人喂一記安心藥。
如今他的修為在同輩修士中一騎絕塵,但是腦子和能力遠遠跟不上其他坤柱。
掌門從懷里掏出一只金色的木盒,木盒上刻滿了萬佛宗的陣法,他收斂魔氣,緩緩打開,一縷無比精純的魔氣靜靜躺在里面。
洲一的兩只紅燈籠不停地閃著,看起來十分興奮。
它伸出一縷魔氣,小心謹慎地繞過木盒的佛力,勾出盒內的魔氣,融入自身。
一時之間,第九洞天內狂風大作,吹得韓修離的衣袍獵獵作響。
他用手擋住狂風,瞇眼,勉強看見洲一的身體又龐大了不少,兩只大紅燈籠碩大無比,腦后的鐵釘咔咔作響,它舒服地喘息了一聲。
掌門解釋道“洲一為無相魔門魔氣,每逢齋戒日,便會從萬佛宗的洲九那兒抽出一縷魔氣,補充洲一的消耗。”
洲一渾身抖擻了一陣,他一揮黑霧,眼前登時冒出一面黑色的墻。
墻上刻著滿滿一面正字,看起來是記錄年份。
最上邊,端端正正地刻著,越往后,越歪歪曲曲,歪七扭八,拖長著筆畫,看起來似乎是耐不住心了。最下面的幾行,又端正起來,不過每個正字都一模一樣,似乎是同時刻出來的。
洲一大手一揮,直接印上十二個正字,又是六十年。
一萬年的時間,最開始它還有閑情去記錄時間,越往后,越耐不下心。后來,索性六十年刻一次。
萬佛宗,琉璃寶塔。
和光看見沖天咆哮的魔氣時,她問出了同韓修離一樣的問題,明非的解釋與路掌門一般無二。
但是,當她問理由時,明非并沒有回答,而是淡淡地注視她。
過了許久,她快要忍耐不住,他才不慌不忙地開口。
“光啊,不要問,仔細想想。當年顧劍尊為什么沒有選擇殺死談瀛洲的兩個分身,而是選擇留下它們。假如你站在顧劍尊的位置,你會怎么做”
和光擰了擰眉頭,心里閃過一絲不耐煩。
她仰頭看向濃厚的魔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試圖平復下心。
不愧是談瀛洲的魔氣,輕而易舉地撩撥她的心魔。
她垂下眸子,摩挲著手指,飛速轉動頭腦。
如果她站在昆侖劍尊的位置,她會怎么做
當時接近天魔戰役的尾聲,談瀛洲的兩個分身被囚禁,其余大大小小的天魔失去首領,已不足為懼,清理掉它們只是時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