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遠離大陸,哪怕是九節竹的地圖,也沒有任何顯示。我趕到的時候,海流亂竄、旋渦橫生,各路蝦兵蟹將集結在一起,似乎在搜尋什么人。海下有不少白色的蛟族出沒,蛟主的嘶鳴怒吼聲從海底深處傳來,不停地回蕩。”
涂鳴的聲音越來越低,房間的氣氛沉沉地壓下來,有一股風雨欲來的氣勢。
“我找到殘指時,他躲在珊瑚叢里,只剩半口氣,手機緊緊攥著一個陣盤,準備遠距離傳送滄溟海圖,看起來他自己沒打算活著離開那兒。”
觀邪師叔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插了一句嘴,問道“傳送陣對面是誰”
涂鳴歪了歪嘴,笑得有幾分邪氣,指了指萬佛宗的方向。
“不就是那牲口嗎”
觀邪沉下眉頭,細細思索了一番。
如此,事情就清楚了。
為何在蛟族的全力追捕下,殘指和涂鳴能逃出來
為何西瓜輕易就答應了蛟四的生死臺約戰他可不是容易中激將法的人,當時的蛟四身上也沒有任何值得他拼一把的東西。
答應蛟四、強行進階、在眾目睽睽下抽蛟筋,恐怕都在西瓜的計算之內,一切都是為了海圖。
當庭廣眾之下引起騷動,引開蛟族的注意,引走當時滄溟海內蛟族的高手,引發蛟主的陣痛和怒氣,為殘指和涂鳴的離開贏取時間和空間。
說到這兒,涂鳴的臉色越來越黑。
“就差那么一點兒,我就少了一個徒弟。要不是我趕去,和西瓜多做了一筆交易。”
他又嘆了一口氣,“不過也是多虧了那家伙,我和殘指才能逃出生天。”
觀邪師叔又給涂鳴斟了杯酒,恭敬地遞給他,語氣頗有些沉肅,“此事是我們做得不厚道,我替西瓜給你道個歉。”
涂鳴挑眉,細細地瞧了他一眼,伸手拂開那杯酒。
“公事歸公事,私交歸私交,我一向分得清明,這杯酒大可不必。雖則我現在同你抱怨了幾句,公事上我還挺敬佩那牲口,手段不錯,是個狠人。”
“觀邪你這家伙腦子聰明歸聰明,卻一向來公私分的不甚清楚,想來和你這心善的性格有關。誰的事兒都想插幾手,看人家過得不好,就想幫兩把,這也是你落選執法堂堂主的原因。”
這句話說得有些狠了,和光不留痕跡地打量了觀邪師叔幾眼,他只是捏著酒杯,沉下頭去,苦笑了幾聲,好像在思索什么,卻沒有生氣發怒的征兆。
接著,觀邪師叔低低地嘆了一聲,不緩不急地道“我也知道,只是改不了,也不想改。”
涂鳴哼笑一聲,語氣里帶著愉悅。
“改什么啊,這也不是什么壞事,當不了堂主就不當。能當堂主的家伙都是些黑心蓮,爛得根都壞了。你瞧瞧西瓜那牲口,明非那人模狗樣兒的,一個個的心眼可小了。更別說大衍宗的來穆臣,嘖。”
他像是不小心咬住了牙尖一樣,臉上的嫌棄快溢出來了。
“我大老遠看見他,有多遠我滾多遠。”
和光聽著,面上不顯,心里在狂笑
涂鳴說的話一直都是她想說的,只是礙于實力和地位,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不愧是大佬的聚會,可以這么大膽的噴出來。
太爽了
不料她聽到一半,突然被扯進了話題里。
“要我說,你就該學學這崽子。”涂鳴倏地扭頭看向她,咧嘴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她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往她后腦勺狠狠一拍。
砰
直到前額撞上桌子,她才回過神來。
我勒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