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嚯地往藤椅后背一躺,鷹隼一樣的眼睛直直地朝自己射來,眼神深沉。
他的喉結動了動,嗓音更低沉了,“你覺得,西瓜是不是喜歡玩人獸”
等等他聽見了什么
成汝玉聞言,雙目一瞪,整張臉都扭曲了,微微側頭,不敢相信方才聽到的話。
西瓜人獸
他怎么知道
成汝玉內心巨震,對著顧鼎臣期待的目光,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一個字。
“西瓜是不是有個妖族的相好”顧鼎臣敲了敲煙斗,又狠狠地嘬了一口,“奇了怪了,處理妖族和蛟族的矛盾又不是他的責任,他沒事兒跑十萬大山去干嘛,吃力不討好。”
顧鼎臣站起身,原地繞了幾圈,神情復雜,像是怎么也想不通的樣子。
成汝玉回想了一遍西瓜的事情,神情有些扭曲,卻還是回道“據我所知,西瓜孑然一身,并未有謠言傳出。”
“一丁點都沒有”顧鼎臣頓了頓,皺了皺眉,接著道,“無甚根據的緋聞也算,比如說萬派招新時,和光與韓修離這種也行。”
成汝玉沉默了一會,堅定地搖搖頭,肯定地答道“沒有。”
心里卻想,誰這么不要命,敢和西瓜處對象。
過了一會,顧鼎臣渾身一怔,走到西面的墻前,按下一個機關,接著整面墻翻轉了過來。另一面的墻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當今坤輿界各個宗門、派系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和利益來往。
寫在最中間的便是七權,意外的是,七權之間夾雜著一個蛟族。
幾乎每個宗門的執法堂高層心中,都有一份坤輿界勢力的關系圖,按照各人信息異同、掌握秘密的多寡,以及各人的世界觀和性格,關系圖各不相同。
成汝玉只掃了一眼,便抽回眼神。
關系圖上蘊藏的不只是表面的親近疏遠,暗地里還隱藏著顧鼎臣掌握的私密信息,身為堂主的他掌握的而副堂主的成汝玉卻不能知曉的秘密。
顧鼎臣卻敲敲墻壁,引回他的眼神。
顧鼎臣手指著中間代表七權的圈,一個一個指著說。
“如今的七權,只有大衍宗和萬佛宗的執法堂有實際上的掌權人,大衍宗的來穆臣,萬佛宗的西瓜。昆侖劍尊早些年培養出化神期戰力莫長庚,還未培養出堂主,便不知去向,臨時堂主江在棠文不成武不就,當不得大任。至于無相魔門,上一任少門主突然暴斃,這一任的韓修離頭腦簡單,不是個能挑大梁的角色。”
坤輿界萬人敬仰的坤柱們在顧鼎臣口中被貶得不堪大任,成汝玉垂眸聽著,卻無法生出任何為坤柱們打抱不平的心思。
平心而論,成汝玉不知道顧鼎臣的能耐到底有幾斤幾兩。
但是他接觸過江在棠與韓修離,哪怕他們在外界大眾的腦海中印象再好,也確實如顧鼎臣說得一般,挑不起大梁。
要不是時無精英,四大宗門的執法堂堂主之位,確實輪不到江在棠和韓修離坐。
接著,顧鼎臣的手又移向兩大世家。
“王家經歷王千刃一事兒,近些年腰桿子怕是硬不起來了,騰出手去收拾天極界的爛攤子,也要花費些心思。謝家的兩個繼承人修為受阻,家主騰不出手來看管其他的事兒。至于妖族,蛟族處處叫囂,借由貿易一事兒步步逼近,自身都是泥菩薩過江。”
顧鼎臣一步步分析出七權目前的處境,成汝玉每一點都懂。
可是,他不懂的是,顧鼎臣說些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兒,是想干嘛特意點出這些事兒,顧鼎臣的每一句話像是踏在成汝玉心上,他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