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院長,那位受傷的消防戰士真的不行了嗎”
“裘首長,我們真的已經盡了力,整個首都電力中斷,我們醫院配備的絕大部分醫療設備根本沒法使用,別說特殊檢查,就連很多常規檢查都無法進行。很多患者都只能靠我們現有的幾名老醫生憑借中醫的手段進行診療。”
“我知道情況很困難,但是你也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只要再堅持一周,我們就能保障電力的供應,讓大家恢復到之前的狀態。難道連這點困難你們醫院都不能克服嗎”
“首長,這不是我們醫生克不克服的問題,就算是電力通暢,僅僅依靠我們現有的醫療手段可能也無益于事。羅同志全身深度燒傷三級,總面積高達85以上,只能依靠植皮才有存活希望,而且內臟嚴重受損,已經失去部分功能。特別是胸部和頭部幾處燒傷嚴重的部位已經碳化,喉腔以及聲帶重度損傷,能夠重新發音的幾率極小。肺部已經化膿,而且有積液無法排出,我們的排液機又無法使用,暫時只能靠我們的護士通過插管人工吸液,二十分鐘一次。因為病情嚴重,手術又無法進行,病人只能暫時靠鎮痛劑維持,藥物治療根本不起作用,生命特征一直很低。深度燒傷外加血管損毀,只能依靠營養液暫時維持生命,據我院的專家估計,羅同志的時間可能就剩下一兩天了。”
一位政府官員聽完院長的話,沉默了許久,眼中微微有些濕潤,“羅先同志是我們消防戰士的驕傲,是人民的英雄,要不是他奮不顧身地沖進火場,救出被困的二十多名孩子,我們的損失可能更大。”
在場的眾人聽到這里都沉默不語,只有一名軍人開了口,“羅先是人民的兒子,是軍隊的子弟,他的所作所為無愧于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保家衛國,困難的時刻,我們不上誰上這是我們的天職,沒有什么好難過的。只是,這孩子苦啊20歲正是好年華,就要走了。”
“事已至此,有沒有通知羅先同志的家人趕來見他最后一面如果是交通問題,政府可以解決,雖然電力的問題導致汽車無法行駛,我們已經將大沖程的發動機進行改裝,只要不涉及電,汽油機和柴油機都可以運行,一些新型的駕駛工具可以上路,現在各大公路道路都進行了管制,交通絕對順暢。”
軍人微微沉默了一會,這才低聲說道,“據我所知,羅先同志乃是孤兒,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拋棄了妻子和兒子遠走他鄉不知所蹤,他的母親又因為勞累過度猝死家中。他因為年紀幼小被好心人送進了社會福利院,是國家和社會把他養大,最后成為了一名光榮的消防戰士。”
“難怪”
聽了軍人的話,不少聲音低聲議論。
“羅先是黨員嗎”
“死前有提交申請書,但是他前面還有很多老同志,我們每年的入黨名額有限,所以”
“既然有申請書,那就是黨的好兒子,我會通知下去從快處理。”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護士焦急地跑過來,在院長身邊說了幾句,院長頓時臉色一變,急切地說道,“首長,剛剛接到消息,羅先同志已經不行了。”
首長和軍人頓時失色,“走,我們去送黨和人民的好兒子一程。”
羅先此刻的眼睛已經看不見東西了,他也感覺不到身體其他器官的存在,就連呼吸自己也快感覺不到了,他只覺得眼前一片白光,模模糊糊有一些人影在白光之中時隱時現。
他已經不想知道這些人影到底是誰,因為他的思緒又飛到了自己小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才兩歲,爸爸不知道去哪了,大過年的,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媽媽兩個人。媽媽身上只有兩塊錢,那是她割了兩天棉花才換回來的,然后用這錢買了點油鹽米面,他和媽媽兩人靠著它們過了年,還又多活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