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這不是準備去演唱會現場了嘛”愛麗絲被托尼嚇得縮了縮脖子,弱弱地說道,“現在已經不早啦,我不能耽擱了。”
“你也知道不能耽擱了”托尼顯然急壞了,以至于現在他還在后怕,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憤怒,“不行,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去醫院檢查,我不放心。”
愛麗絲這個孩子,自從上次遭遇了那個爆炸事件之后,就顯然是有了創傷后應激障礙,而且癥狀甚至可能比他自己還要嚴重
他自己也飽受這種心理疾病的困擾,當然很清楚創傷后應激障礙發作時的痛苦。
這個孩子的癥狀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甚至親眼看見愛麗絲躲在狹窄又黑暗的衣柜里無聲的掉眼淚,天知道他當時有多難受和內疚。
愛麗絲顯然是個過于懂事的孩子,她從來不會當面在他面前表現出任何脆弱來。她現在看起來外表很正常,但內心世界已經混亂成了什么模樣,除了她自己根本沒有人會知道。
而現在,愛麗絲竟然又差點出事
更讓托尼心梗的是,他這次又來遲了如果小蜘蛛不在的話,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可是演唱會”
“演唱會什么時候不能開”托尼說道,“我是不會讓你在這種情況下去演唱會的,愛麗絲。”
愛麗絲的身體情況和心理情況都不明朗,托尼可太清楚在這種情況下讓她獨自面對黑壓壓的觀眾會是什么后果了。
那些潛藏在人群與黑暗中的危險和未知,足以從心理層面摧毀掉一個人。
那是來自心底的恐懼和焦慮。
那些或狂熱,或欣賞,或審視,或妒恨的目光,那些隱藏在人心背后暗自滋生的陰影,那些無處不在卻又無處可尋的惡意會如同暗箭一樣,將站在燈光下的人傷到千瘡百孔。
“你不能去。”托尼又重復了一遍,“在這里等著,我馬上過來接你。”
愛麗絲微微一怔“你不是在這里嗎”
“我好吧,我其實現在在哥譚。”托尼說道,“但沒有區別,好嗎我就在這里,我只是需要交通工具把你給送回去。”
他可不想直接抱著小姑娘飛回去,先不說這盔甲硬邦邦的,萬一又給人吹感冒了那可就不妙了。
“可是我不去怎么行今天可是我的主場呀。”愛麗絲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說道。
“這個簡單,我打電話讓人現在去請別的大牌過來,多請幾個替代你表演,保證讓你的那些粉絲們覺得不虛此行,同時按票價原價退款,并給他們下一場演唱會的優先購票權。”托尼財大氣粗地說道,“對外說你出意外受了傷放心,我會全部安排好。”
愛麗絲聞言沉默了,一言不發地瞪著他。
小蜘蛛站在兩個人中間,尷尬得不行。
小蜘蛛我不該在這里,我應該在車底。
在這令人窒息的對峙持續了數秒之后,愛麗絲終于開口說話了。
她說“我不。”
托尼微微一怔。
這還是愛麗絲第一次用如此嚴肅的口吻拒絕他。
并不同于她平時那種似乎帶著些撒嬌的口吻,此時她的臉上沒有笑容,那張本就白皙的小臉似乎更加蒼白了,神色中帶著些許倔強。
“我不。”愛麗絲重復了一遍,她抬起頭看著托尼遠程操控的盔甲,“我不會放棄的,我必須要去。”
“”這下,托尼反而被她這堅定的態度弄得猶豫了,“為什么”
你明明已經被最近的幾起爆炸事件摧殘了身心,為什么還是要頂著壓力去舉辦演唱會
愛麗絲搖了搖頭,說道“因為這是夢想啊。”
她最后幾個詞聲音很低很低,幾乎要消散在風中,托尼并沒有聽清,但離她更近的小蜘蛛卻聽得清清楚楚。
小蜘蛛微微怔了一下。
不知為何,愛麗絲這句輕輕的“夢想”突然觸動了他的某根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