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復雜的念頭在遲愈的腦海中一閃而逝,讓她瞬間就做好了決定,不動聲色地按下了電梯的“下行”鍵。
現代社會,鄰里之間不再緊密的關系成功讓潘子成忽略了眼前陌生的面孔。他很有禮貌地與正在低頭玩手機的女孩保持了一米以上的距離,安靜等待電梯的到來。
期間,遲愈微不可察地轉動目光,暗中打量著身旁的青年。
長相清秀、五官柔和,雖然沒什么特點,但看著很舒服嗯,該說不愧是“表演系”出身嗎。
周身的氣質也很平常,不見陰冷、偏執與“怪物游樂場”的形象有部分重合。
從表面上看不出來什么啊
失策,當時應該與那個穿著黑裙子的女孩多聊一會,了解一下“潘子成”有著怎樣的性格的。
思及此處,遲愈有心稍作試探,卻又因為找不到好的切入點而頻頻放棄。
總之,先跟著,如果實在發現不了異常,就去學校向表演系的同學打聽相信就算是“鬼魂”,也是無法完美偽裝成一個人的。
自從被拉入“卵世界”后,遲愈對各種玄學、靈異事件的接受度高了不少
不,準確地說,她現在看誰都像是遭遇了靈異事件。
除了本身的異常以外,潘子成近幾天的經歷也是個突破口。
如果玩家不會因“角色”的迷失而陷入昏迷,甚至直接死亡,那潘子成近來的活動軌跡就不會出現斷層。
反之,他在某段時間里,肯定是處于昏迷狀態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遲愈吐了口氣,只覺得又重新找到了調查的方向。
或許根本就沒什么“鬼魂”,副本世界也不像大多數玩家想象得那樣危險
遲愈樂觀地想道。
得益于遲愈過硬的心理素質,以及潘子成那差到了極點的直覺與反跟蹤水平,這場跟蹤整整持續了近三個小時,后者都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異常。
見目標行走的路徑出現了重復,似乎是要回家,遲愈果斷收起手機,找了個機會拐入商場,主動結束了這次的“調查”。
她找了個餐廳坐下,從頭開始翻看自己記下的文字。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除了到處亂跑、亂拍以外,就只有中途打的那個時長五分鐘不到的電話值得關注。”
遲愈一邊吃飯,一邊在心中總結道,“可惜沒聽清他都說了些什么,我作為一個普通市民也無權查看他的通話記錄。”
“就按照之前的預案,從是否有異常表現和近兩天有沒有請假這兩個方面去詢問他的同窗吧。”
“嗯,那個女孩還沒有結束勤工儉學的工作,也就是說,表演系大概率還沒有放假真好啊。”
已經享受了好幾天暑假的遲愈裝模作樣地嘆道。
她悠閑地吃完味道還不錯的晚飯,在導航的指引下,不太熟練地找到地鐵站,花費四十分鐘的時間回到了“晴岸”小區。
值得一提的是,作為一個常年掙扎在貧困線上的窮苦少女,遲愈之所以能租住在市中心,并獨自享有足足八十平米的空間,是因為,那間公寓的所有者是程硯。
當初他得知遲愈正在找房子的時候,當即大手一揮,將公寓以每個月500元的超低價租給了她那一刻,遲愈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自己這位發小的光輝、偉岸。
一路上行,來到十七樓,遲愈剛要掏出門卡,卻聽到房間里傳出了一聲不甚明顯的瓷器破碎聲。
破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