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愈繼續打字“但是后來它跑了。”
“噗。”程硯回了個“震驚”的表情包,“為什么要跑不會是伙食太差了吧”
作為一個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遲愈自然不可能有零花錢給寵物買口糧。
福利院的工作人員也不會浪費錢飼養一只野貓。
“不知道。”
遲愈抱著手機思索片刻,“或許是對我失望了吧。”
電話的另一端,程硯看著這句話,上揚的嘴角緩慢下落。
不等他回復,遲愈的消息又彈了出來“后來,我在福利院的門口也看到過她幾次。”
“但她每次都只在院外徘徊,始終不愿意靠近。”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她索性一直逃避。”
“當時的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離開,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總安慰自己,個人有個人的選擇,貓也一樣。”
程硯找了個長椅落座,眼神閃爍。
他知道了他知道遲愈說的是哪件事了。
由于經常跑福利院,他與負責治療遲愈心理問題的鄭誠則鄭醫生一直有聯系。
為了更好、更自然地觀察病患的情況,鄭醫生曾經拜托過他,要隨時注意遲愈的狀態也是因此,他將遲愈的經歷簡單給他梳理了一遍。
其中著重提到過一只貓。
一只遲愈養了兩年,最后卻莫名離開了的母貓。
據鄭醫生說,自從那只貓出走以后,遲愈的第二人格出現的次數就越來越少半年后,她的人格分裂癥更是基本痊愈了。
至于那只貓為何要離開,它與遲愈之間又發生了什么
除了遲愈自己,沒有任何人知曉。
正想著,遲愈的下一條消息跳了出來“你說我要去見她嗎”
程硯剛想回一句“你知道她在哪里嗎”,卻又及時想起來那已經是十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了。
一只野貓真的能活十三年嗎
他的手指動了動“你想去見她嗎”
良久。
“我知道了。”
這句話之后,就再也沒有了下文。
程硯盯著屏幕,無奈地笑了笑。
他思索片刻,找出了備注為“于醫生”的聯系人,給對方發了條消息。
遲愈放下手機,緩緩吐出一口氣。
“再等等吧”
她喃喃道。
給自己一點時間,也給方教授一點時間。
她勉強整理好心情,起身下床,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抽出了一份簡歷。
今天是星期一,那個“探嶺新聞社”面試的日子。
遲愈簡單收拾了下自己,確定沒什么不妥之后,昂首闊步地出門、下樓。
遙遠的東方,紅彤彤的太陽露出了大半個身形,向世間撒下柔和而缺乏溫度的光輝。
遲愈呼吸著清晨新鮮、涼爽的空氣,轉身朝著地鐵站走去。
一個小時后。
遲愈站在“探嶺新聞社”的門口,默默注視著站于屋內的那道人影。
不等對方打招呼,她后退關門,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