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不停地震動著。
遲愈瞥了一眼,發現是于露的消息。
她收回視線,沒有細看的意思,重又靠在了躺椅上。
從方薏家回來以后,她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神游狀態。
其實,無論是方薏的死,還是她遺留下來的那封絕筆信,其中有藏著許多的疑點。
比如,方薏口中的“我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世界”是什么意思這個世界的真實面貌是怎樣的她又為何會獲得“看清一切”的能力
又比如,她為何會突然提及“神明”和“神使”她所說的神明和神使又是指誰艾爾尼婭和奧菲莉婭,還是規則之手和“夢魅”素音
再比如她為什么會知道“馳豫”這個名字
當然,最后一個問題可以用她曾在排行榜上看到過這兩個字,并通過相同的讀音與“遲愈”做出了關聯來解釋。
還是說,方薏干脆就不知道她的真名是“遲愈”,而是以為她姓馳名豫
但是這種種疑點,一個都沒出現在遲愈的腦海中。
桌面上,手機里正播放著那首bebird,輕緩的旋律傳入耳中,讓遲愈的心情越發平靜。
她的眼前逐漸浮現出了那只振翅高飛的麻雀,又仿佛看見了從高樓上一躍而下,衣衫獵獵、長發飛舞的女孩。
緩緩的,遲愈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
柔和的音樂戛然而止,一段熟悉的鈴聲響了起來。
遲愈拿過手機,看到了屏幕上的一串陌生號碼。
她微微蹙眉,還是選擇了接聽。
“喂,我是于露。”對面的女聲溫和而輕柔,含滿了笑意,“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等會可以存一下。”
“嗯。”遲愈應了聲,“于醫生找我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隨便聊聊。”
于露笑了笑,“鄭師兄以前沒做過回訪嗎”
遲愈身體后靠“程硯給你發消息了”
于露沒在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似乎是在驚訝于她的敏銳或者說,她和程硯之間另類的“默契”。
不過她只猶豫了瞬間,就賣掉了“隊友”,繼續笑道,“是的。”
“他說你突然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所以托我來問問情況。”
于露如實說道,“嗯,雖然我覺得問題不大,但鄭師兄既然把你交給了我,我就必須負起責任來才行。”
“那么,介意再給我講一講那個夢嗎”
至于為什么是再首先,鄭醫生給的資料里記錄有遲愈與那只貓的往事,其次,程硯也將他和遲愈的對話簡單向她描述過一遍。
遲愈沉默良久。
她輕輕開口道“在某個不知名的森林里,住著一群小動物。”
電話對面的于露愣了一下,沒有貿然打斷,而是展現出了十足的耐心,靜靜傾聽著。
“這群小動物中,最為強大的是一只獅子。”
遲愈面無表情地敘述著,“獅子霸占了森林多年,突然有一天,一只老虎和一只青雀闖入了獅子的領地。”
“老虎想要爭奪森林之王的稱號,獅子當然不可能同意所以,獅子就驅使著手下的一頭小獅子,為老虎設下了陷阱。”
“老虎知道,獅子肯定不會束手就擒、讓出地盤,于是它也做好了準備,勢要將獅子一方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