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輕嘆一聲“這一慘痛的事實打破了我們心中的美好幻想,讓我們意識到過去那個心懷蒼生,始終庇佑著神佑村的神明姒嬛已經徹底死去。”
“如今桓山上還存在著的,只不過是和祂同名的怪物而已。”
盡管這些內幕遲愈二人已經聽過一遍了,卻依舊沒有打斷齊月的意思,只安靜地聽著,不發一言。
“正是在那個時候消失多年的師祖突然歸來。”
齊月抬頭,眸中倒映著深藍的天空,“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們才得知其實早在一千多年以前,神明就已經預料到了一切。”
“正是因此,祂才會培養出巫祝與祭司,為了”
“為了在自己墮入深淵之際有人能將自己殺死”秦臻猜測道。
齊月默認道“在是否要殺死墮神這件事上,師父堅定地認為,只有桓山上的三個怪物全部死去,神佑村才能夠恢復往日的和平與寧靜。”
“而我們的那位師祖她并不覺得這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
知道,她是姒嬛親自教導的徒弟,如果真有別的方法,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師父被人殺死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遲愈心中如此想道。
“她們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能互相牽制、暗中角力。”齊月繼續道,“至于狀態她們現在都正處于沉眠之中,無法干涉外界。”
“當然,也無法幫忙抵御來自怪物的侵襲。”
“怪物的侵襲”遲愈做了個簡單的聯想,“你之前說的,存在于后山上的陣基,就是針對此事而設立的”
“沒錯。”
齊月有問必答,“那是我師父的師父,也就是神佑村的第二任巫祝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神物,如果沒有陣基的保護”
她環顧四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物,包括我們,下場恐怕不會比百年前的那支祭祀隊伍好上多少。”
“可即便如此,數百年過去,陣基的力量早已被消耗殆盡雖說巫祝的存在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抵擋住污染,可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才會有人定時前往后山,做一些修補的工作”秦臻覺得自己徹底理解了一切。
齊月抿了抿唇“每一個前往后山的人,都等于是將自己的性命押上了賭桌。”
“賭輸了就死,賭贏了也只能為神佑村拖延一段時日而已。”
她望著遠處,那越發接近的、深綠色的龐然大物,眸光閃爍。
“慢性死亡”秦臻想到了這個詞匯。
“相信那位曾經的山神,看著自己的臣民們一個接著一個慷慨赴死也是會感到傷心的吧。”
她突然覺得有些莫名的惆悵。
遲愈沒有對此多作評價,而是繼續問道“你們口中的污染是那些怪物帶來的嗎”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秦臻看著自己的這位同伴,像是有些不理解為何她的智商突然降低了許多。
齊月點頭“其實,污染也好,侵襲也罷,都是相同的意思。”
“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她用兩根食指比劃了一下,“一種特殊的力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