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梁婧的內心根本不想拒絕,她何嘗不想和這個男人保持聯系呢,只不過她此時說服自己的理由卻是,我給他聯系方式,才不是因為想和他發生點什么,只是因為要討論文學而已!
我只對他的文章感興趣,對他這樣的“好色之徒”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呢!
梁婧并沒有名片什么的,比起王德孚這樣的“社會人”,她還真是女大學生的作風,雖說穿著打扮很不學院風。
身為作家,梁婧的身上當然也會有帶筆和記事本,她聽到剛剛王德孚的話,在遲疑了片刻之后,就拿出了自己的記事本,在上面用她那并不算好看的字跡,寫下了自己的收件地址以及電話號碼,然后撕下這一張紙,遞給王德孚。
王德孚對能夠要到梁婧的聯系方式,好像也沒表現出多興奮的樣子,好像覺得這只是基本操作。
只不過他在接過梁婧的這張紙時,梁婧卻一時間沒有松開手,他疑惑地望向梁婧。
梁婧依舊不用眼睛看他,目光還不知道瞟向哪里,卻聽她用清冷的聲音說道:“地址給你可以,你以后可別再在信上寫什么尷尬無語的內容,就像你今天說的那些話一樣,還有,我也不喜歡什么情詩,你要是敢寫,我肯定不會回的。坦誠地說,我對你這個人的興趣,僅限于你的文章,其他的東西,我什么都不想了解,也不會去了解,你也別指望我總寫你的文章有多好有多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就好像這一次我說《西廂記》的男主很不行一樣,他就是不行!我就是這樣一個特別坦率的人,很容易得罪人,你做好心理準備。”
這大概是梁婧這一天一次性對王德孚說的最長的一次話,也算是她第一次主動說的話,之前基本上都是她聽王德孚說,然后隨便回應他幾句。
這樣主動說的一次話,還顯得很不客氣,好像在兇王德孚一樣。
王德孚聽了之后,終于收斂了微笑,然后鄭重道:“我知道了,我很聽話的。”
梁婧終于滿意地松開了手,然后迫不及待地繼續給了王德孚一個后腦勺,她那曼妙的背影就這樣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當她坐在出租車上,回自己所在的住所時,忍不住拿出自己的記事本,在那撕下那張紙的后一頁,寫了這樣一句話——
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是的,很低很低,但她自始至終展現出來的,都是清高。
這就是她,如此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