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秋關上包廂的門,把響亮的音樂聲關到門外。他操縱輪椅來到虞霧身邊,說“身為老板,來感謝一下為旗下員工一擲千金的觀眾。沒想到是你,江肇。”
江肇冷眉“你在直呼我的名字你的教養呢”
“是你讓我不要叫你大哥的。”沈荔秋歪頭眨眼,清透的狐貍眼中閃過狡黠的笑意,轉瞬即逝。
江肇想起那日侯爵府中不怎么愉快的對話,嗔了沈荔秋一眼“叫我大哥。”
他藏著氣,薄唇微抿,唇角向下,眼神不難看出其中的厭惡和鄙夷,但從小的貴族教育塑造了他的驕矜,同時也塑造了他的謹嚴,不會輕易吐露對任何一人的喜惡。
江肇有一對內雙的丹鳳眼,眼睛狹長而清透,瞳孔顏色很淺,在冷光下泛著銀色,有一股冰冷的嫵媚。
他的唇色很淡,帶著不近人情的冷意,上唇唇峰有一個小小的唇珠,舔舐唇珠時無端生出禁欲的誘惑。但一身筆挺的軍裝中和了他過于美麗的樣貌,他下頜微抬,雙肩寬闊,肩直背挺,既有軍人正如松柏的風范,也有貴族高貴孤傲的氣質。
他素來身在高處,看不到別人的臉色。
但他遇到了不在乎臉色的沈荔秋。
沈荔秋一點不受江肇嫌惡眼神的影響,脆生改口“那我帶我的員工走了,大哥。”
“你走,他留下。”江肇壓著聲音,里面有火苗往外冒。
沈荔秋裝傻“為什么原來你這么喜歡虞霧的表演嗎”
他操縱輪椅來到內間門前,看向虞霧,眼神中帶著安撫和躍躍欲試。
虞霧看懂了沈荔秋的眼神,他不知沈荔秋打算干什么,但沒來由的篤定沈荔秋是為了幫他。他心底一暖,靜靜站在一旁。
江肇皺眉“你干什么小夏在休息,別打擾他。”
沈荔秋砰砰敲門“三弟,你不關心大哥喜歡的歌舞劇演員嗎”
江肇咬牙。
一旁的虞霧看出江肇的神色變化,心覺異樣,垂下眼皮遮住眼中流光。
內間的門打開,一身淡雅白衣的江澄夏走出來。他低眸瞥了眼沈荔秋,便把目光放在江肇身上,笑容柔軟“大哥最喜歡的歌舞劇演員不是我嗎”
沈荔秋屈指假咳,掩住勾起的唇角。
白月光,渣攻,替身,齊了。
“沒錯,是你。”江肇嘆息,“身體好點了嗎”
“睡了一覺,不那么疼啦。”江澄夏邊說,邊看向在場的第四個人。
虞霧臉上還帶著淡淡的舞臺妝,不難看出是剛表演完的歌舞劇演員。但江澄夏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嘴邊淡淡一抹笑意,優雅疏離得像是一位擁有千年傳承的正統貴族。明明只是一個平民,卻有著優雅高貴的氣質和自信強大的氣場,一點不輸于身為伯爵上將的江肇。
而后江澄夏才注意到虞霧的長相。虞霧氣場太強,讓人往往第二眼才會注意到他的容貌。
江澄夏目不轉睛地盯著虞霧的臉,心中莫名生起一股怪誕的危機感。
江澄夏打量虞霧的時候,虞霧也在不露聲色地觀察江澄夏。
虞霧極快地掃了一眼江澄夏的容貌,垂下眼去暗自思量,結合聽劇院同事說的江肇很寵養弟的緋聞,越想越覺得巧合,越想越覺得諷刺。
江肇上前一步,恰巧擋住虞霧“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
江澄夏心中的異樣越來越重,驀地電光一閃,發現虞霧眉眼和自己三分相似后,猛然扭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江肇,瞳孔震顫,呼吸急促。
他尖叫一聲,痛苦地捂著胸口暈倒下去。
虞霧漠然看著江澄夏暈厥后痛苦的面容,眼中劃過寒光,無聲冷笑。原來如此。
江肇抱起江澄夏大步流星走出包廂,慍怒對沈荔秋丟下一句“跟我回家”
成功阻止了江肇假表白虞霧,沈荔秋心情放松地跟虞霧告別“那我走了,你去休息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