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凝如今的咖位并不能與蕭穎初和齊玉嬈相比,如果這一次晚會在兩生花之后舉辦,可能蘇亦凝的地位在圈子里能夠更上一層樓。
但是沒有如果。
她像是孤立無援的、在茫茫江河上漂泊的孤舟,無處可停泊。
蘇亦凝又喝了一大口冰水,拍賣會的種種她已經沒有了什么印象,只知道別人笑,她也慢半拍地笑,別人鼓掌,她也慢半拍地鼓掌。
她想落淚,眼淚就這樣流淌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隨后又抱著那杯早已變常溫的水,沒什么味道,卻能飲鴆止渴。
小狗仔去通知了齊玉嬈,但是齊玉嬈有拍品需要上臺介紹,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小狗仔想了想,在這個刻不容緩的時刻,她不能離蘇亦凝太遠,她通知了齊玉嬈同桌的蕭穎初。
小狗仔又回到蘇亦凝的身邊,蘇亦凝的身上很燙,已經到了人類能夠承受的極限了。
她卻依然在堅持。
直到晚會結束,蕭穎初從熄滅的星火中走來,從小狗仔的身側將蘇亦凝接過。
蘇亦凝很警惕。
她一動不動,偏過頭看走來的身影,熾熱的呼吸噴涌,她已經辨識不了來人,但還是斷斷續續地問“小、小寶”
蕭穎初的眸色變暗,情緒莫名。
她啞聲應了一句“嗯。”
蘇亦凝的身體徹底軟了下來。
小狗仔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蕭穎初,她從自己的資料和信息當中,她知道蕭穎初至少算得上是一個正直坦蕩的人。
小狗仔按照之前答應蘇亦凝的那樣報了警,并且及時提交了相關的證物。
當下蘇亦凝不可能去醫院,一旦去了醫院,揮之不去的羞辱輿論會纏上蘇亦凝,各種小道消息會層出不窮,即使不是蘇亦凝的錯,但也將她堅持到拍賣會結束的努力付之東流。
有些人為了錢,是可以不要命的,尤其是別人的命。
別人脆弱和冷酷的狗仔無關。
他們的眼里只有錢和流量。
小狗仔知道那些人的冷酷,所以她更知道現在蘇亦凝的困境。
蘇亦凝也知道。
所以她讓小狗仔去找她目前最信任的人,即使她現在百般無狀,也能夠展露在這個人面前。
小狗仔開始懷疑自己之前告訴蕭穎初是錯誤的決定了,她咬咬牙,還是穿過層層阻隔,找到了人群之中被簇擁的齊玉嬈。
“您好,齊老師。”小狗仔依舊不忘記在人前掩飾,她說,“蘇老師蘇亦凝老師有話讓我對你說。”
“姐姐姐姐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她怎么不來找我”齊玉嬈的眉眼帶笑,她的視線開始在找蘇亦凝,但是她沒有找到。
“蘇亦凝她中了藥,現在被蕭穎初帶走了。”小狗仔拉著齊玉嬈到角落低聲說,“她讓我來通知您,但是您當時不在。”
小狗仔發誓,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人臉上看到過那樣難看的臉色。
齊玉嬈眸中神采破碎,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組織剛剛的話的,又不知道自己離開觥籌交錯的功利場時有多狼狽。
她神色恍惚但是卻又強忍堅定,在蕭穎初的房門外,她聽到了姐姐細碎的嚶嚶聲。
齊玉嬈跪坐在地。
她想,如果如果當時她沒有去后臺準備就好了。
她想,如果她再關心姐姐一點,哪怕在宴席間注意到姐姐的異常就好了。
她想她想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