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橋就想起好像是聽到過北方的親戚說小孩子,生氣也不忘滿臉掛飯盒。
柳夕照確實有些生氣的,孟新橋和她再有交集,也是她管的學生,她在學生面前從來都是端莊優雅謹言慎行,只有在熟悉的長輩面前才會“暴露本性”,哪里想過會被孟新橋撞見。
況且她們又有些熟的。
還不如干脆不認識。
這種微妙的尷尬又生氣的情緒在她聽見身后那個學生笑了一聲之后達到頂點。
此時她們已經過了馬路,不遠處就是a大大門,柳夕照轉過身來,緊緊盯著孟新橋。
孟新橋看著柳老師,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她生起氣來自己都覺得可愛。
柳夕照“你不許笑”
孟新橋把嘴角壓下去。
孟新橋等著柳老師說些什么,柳老師可能確實是沒有什么話好講,她開始翻自己帶了一路的塑料口袋。
“我吃不了,你拿走一些。”
孟新橋“沒事,我不愛吃這個。”
柳夕照又瞪她,眼神里帶著警告。
孟新橋便好脾氣地不說話,看著柳夕照打開方便飯盒,把幾個金黃色的面點倒進塑料口袋,自己舉著飯盒,把口袋遞給孟新橋。
這下子更像滿臉掛飯盒了怎么辦孟新橋又笑了。
柳夕照
孟新橋輕咳一聲,不笑了,她長臂伸直,去拿柳夕照手里的飯盒“這個給我吧,天氣冷,你拿著凍手。”
然后她就舉著飯盒,對柳夕照揮揮手“柳老師再見。”
20歲的女生在路燈下朝柳夕照笑得干凈,她的衣服也干干凈凈,普通的羽絨服和衛褲穿在身上襯得她腰細腿長,是年輕人獨有的清爽,整個人似乎都帶著被太陽曬過的棉質布料的好聞味道。
孟新橋往學校大門走,柳夕照站了會兒,走向另一條路的停車場。
兩個人在十字路口分道揚鑣,這件事便就這樣過去了,誰都沒有再提。
柳夕照有時候也會想,孟新橋以后會怎樣想自己,她已經不乖了,不像以前那樣,自己叫她的名字,她就會喊到,那天她就沒喊。
這小孩兒,肯定是覺得自己和表面上不一樣,八成要開始沒大沒小了。
柳老師獨自生了一陣悶氣,后來發現好在孟新橋這個人本就只知道學習做實驗,偶爾才打打籃球,又不是班干部學生會,如果不是上學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日常在柳夕照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存在感。
柳老師深呼吸,覺得自己確實也是沒有必要,便決定徹底忘記這件事。
如此開學一周之后,她就又在辦公室見到了孟新橋。
“柳老師。”孟新橋抱著一摞材料“這是19級生物工程班的開學登記表。還有老師說您要給我們開會,我來問問什么時候。”
柳夕照眨著眼睛看她。
孟新橋見了,忽然笑了一下,說“我現在是班長了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