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照是被孟新橋講電話的聲音吵醒的。
孟新橋本想去外面講,但柳夕照抱著她不撒手,她只好壓低聲音。
“學校有事,走不開。”
“不是故意躲著你們,過春節我會回去。”
“冬天北京很冷,他來干嘛”
“他現在未成年,需要有監護人,要不你們陪著他來,要不別讓他來。”
“我沒空,我要做實驗。”
柳夕照瞇著眼睛看,孟新橋的表情稱不上好,冷著一張臉講電話,看見她醒來,對著電話說“我還有點事,掛了。”
電話掛掉,孟新橋把手機放在一邊,鉆進被窩里,自然地把人摟進懷里“沒事,睡覺。”
柳夕照啞著嗓子“幾點了”
“六點。”
“這么早。”她打了個哈欠“家里的電話”
“嗯,睡吧,離上班時間還早。”
柳夕照往她懷里鉆了鉆。
兩個人在冬天的早上,在溫暖的被窩里睡回籠覺,怕柳夕照睡不熟,孟新橋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后背,一直看著她,等到天光大亮,微皺的眉頭才算松開。
等她睡飽了,孟新橋起床去做早飯,吃過早飯收拾好出門上班,到學校后把車停好,柳夕照才想起什么來“之前你說你在考駕照”
孟新橋在帆布包翻一翻,翻出一本機動車駕駛證。
柳夕照呵一聲,打開看看那張即使封印了90顏值也算眉清目秀的照片,問“考下來之后怎么辦,要買車么”
“先搖號吧,也許能搖一輩子呢。”孟新橋說大實話。
柳夕照把駕照還給她,說“以后可以你開車,全當練手了。”
孟新橋實話實說“我不太敢。”
“怕什么,磕了碰了有保險公司,只要不碰人就好,遇到事情了,躲人撞柱子撞花壇都可以。”
孟新橋一陣無語,又喜歡聽她說話,便牽她的手任由她隨便講。
“房子裝完了,放到四五月份,我就跟院長提出去住的事。”
“下學期是不是該確定保研了,決定保本校了吧”
孟新橋頓了頓,說“還不急。”
“你決定就好,你學習成績好我不操心。我博士還不知道什么時候畢業,最近也要開始寫論文了。”
孟新橋說“早上是我媽。”
她知道柳夕照聽見了,但她沒有問,這點柳夕照一直做得很好,只要她不說,她就不會問。但孟新橋想要把這些都講給她聽。
她家里的事,以前給柳夕照粗淺地說過,她不想事無巨細,怕說了讓柳夕照徒增煩惱。
“我弟弟今年剛讀高一,寒假想要跟同學來北京玩。我不想帶他,他們男生也不愿意我陪。”
其實她媽媽先是問了她寒假哪天回家,在得到孟新橋過年前才會回的明確信息后,先是說她離開家就不顧家了白養她這么大之類的嘮叨,然后話鋒一轉,說孟飛要和同學一起來北京玩,讓她照顧著點,然后一起回家過年。
孟新橋拒絕了。
柳夕照“你不喜歡你弟弟么”
“談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
別人都說,親兄弟姐妹總歸是親人,將來父母走了,你們兩個才是血濃于水相互扶持的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