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然不知是怎么睡過去的,她沒有做夢,卻忽然醒來。
身體像是浸在熱水里,呼吸之間感覺到灼熱的溫度,她抬手覆上額頭。
燙的,溫度卻又區別于發燒,身體沒什么力氣,她不自覺攏了攏腿,難以名狀的空虛感涌上心頭。
后頸的腺體劇烈地收張著,aha信息素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這感覺似曾相識,意識到目前處境的宋瑜然瞳孔驀地縮了下。
是易感期。
易感期竟然提前到來,明明已經用了抑制劑,可這反應明顯要比上一次強烈一些。
她不知道現在幾點,窗外依舊昏暗,暴雨還在下,看這架勢今夜不會停了。
宋瑜然重重地呼吸兩口,信息素愈發濃烈,讓躺在另一側安然入睡的人從夢中醒來。
鼻腔聞到的滿是海洋混合著花果木的味道,aha的信息素勾得她后頸的腺體也不自覺釋放出信息素,霍清之用手摁住后頸,略詫異地看著宋瑜然。
“你易感期”她怎么也沒想到昨天才與她說易感期在下周的aha會突然提前,忙打開床頭的夜燈,視覺恢復后她看到宋瑜然蜷縮成一團,額頭溢出細細的汗。
“是,是的”宋瑜然說話都不成調,她聞到霍清之信息素的味道,竟想要撲上她,可理智不允許她這么做。
她害怕自己變成一頭野獸,只能雙手抱著胳膊,用力掐著自己的上臂,以疼痛保持清醒
身體因忍耐不受控制地發顫。
“我,我去給你拿抑制劑”霍清之剛下床,想起宋瑜然曾叮囑過自己,問“你用過了嗎”
“昨天用了”
霍清之停下腳步,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說“普通抑制劑和強效抑制劑必須間隔48小時以上,你現在不能用。”
聽到不能用強效抑制劑,宋瑜然覺得天都塌了,臉上是很無助又茫然的表情,“為什么,為什么還會這樣”
霍清之不自覺摁住自己后頸的腺體,她沒想到自己的信息素會惹得宋瑜然的易感期提前,可目前的情況來看,混打抑制劑會將對方推入到危險境地,絕對不行。
易感熱一開始反應會強烈一些,只要抗住第一波易感熱后面基本沒有關系了。
可她現在看到宋瑜然痛苦的樣子,心里揪得不行,下意識想要走到她身前。
才走了兩步,就聽到宋瑜然用惶恐的語氣說“別,別過來”
這拒絕的話就像外面冰冷的雨,一下將霍清之的心推入谷底。
她抿了下唇,心里不是很滋味,任哪個oga在aha易感期間被強烈拒絕,都會感到難堪。
所幸宋瑜然下一句話將她于負面心情中解救出來,“我,我不能保證我不會對你做什么所以,你離我遠點對你安全。”
說著,宋瑜然翻了個身,拉高被子將自己藏進被子里,拒絕的態度更像是在約束自己。
宋瑜然咬著牙,如果一個人不能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和動物有什么區別
她不要做那樣的人,她不要被信息素主宰,即便在此刻,她很想要親近霍清之。
況且,她和霍清之的關系好不容易從同事變成朋友,不能因為自己的緣故,使這段“純粹”的友情變味。
僅僅代入霍清之的角度,想象失去理智的自己做出逾越行為,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霍清之不會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壓下心頭情緒后,她定了定神,說“你先冷靜,易感期剛開始癥狀明顯,不過既然你用了抑制劑,那么問題不大,只需要調整好情緒,就能壓下來。”
“告訴我,你現在的情緒到哪一步了最想要什么”
聽到問題不大,宋瑜然心里負擔頓時減輕了些,可藏在被子下的拳頭仍緊緊握在一起,指尖都發了白。
沒有聽到回答,霍清之又問了一遍,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想要遠離她的意思。
“你不怕嗎”宋瑜然痛苦地閉上眼睛,聲音很輕“我都害怕我現在的樣子,我怕我不是自己。”
回答她的,是霍清之的擁抱,她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宋瑜然會因她的觸碰而應激。
即便有被子包裹,她還是感覺到宋瑜然的身體緊繃在一起,腦袋像鴕鳥似的往里面縮了些。
霍清之低下頭,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發頂,輕聲道“我只怕沒有可以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