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爺這邊路上還在跟老婆子說“木頭家這個兒媳是個厲害的啊。”
二爺奶說“這又怎么說我倒覺得人家姑娘不錯,大家小姐重情重義,照顧家人周到,哪里不好人家是個好孩子。”
二大爺吹胡子瞪眼,“我哪說不好了好是好,只是人家厲害著呢,我年輕時候去府城趕考時聽過一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說話做事都有章程,有門道,很能管事,我看木頭家的就不賴,年紀輕輕的本事不小。”
二爺奶還是沒聽明白。
二大爺干脆說了個清楚明白,“剛才她說的那些話你就沒聽出一點門道來”
“什么門道不都說得挺清楚的我覺得這姑娘實在。”
二大爺“那叫恩威并施,她先告訴咱村里這些人,她那有糖吃,但又事先說清楚其中利害,讓你警醒些,選上了不敢做壞事不敢偷懶要踏實干活,沒選上也別嫉恨,趕明兒人家還有活兒呢,一根棍子兩顆甜棗,不把那些人哄得服服帖帖的明兒一早定然都攢著一把力氣,準備好生表現。”
“老頭子你不說我沒感覺你一說,我倒真覺著幾分厲害了。”
“由小見大,等著吧,我覺得木頭家以后興許還真能把日子過起來。”
他望了望天,風水輪流轉,百年前他家先人能出頭,到了今日后人栽了一個大跟頭,但倘若這家里的人能撐得起來,能立得住,如何起不來關鍵還是看人。
兩個老頭老太太閑話說著慢慢走回去,華家小院這邊,虞憐把雙胞胎遛了一圈,就回了屋,拿出上回在鎮上買的紙筆,慢慢研磨,把一份詳細的招工事宜寫了個清楚,本來腦里已經成形但還沒完全琢磨詳細的東西也慢慢寫清楚了,這一寫就寫了個大半宿,連晚飯都是匆忙吃了應付的。
老太太見了也不叫三個孩子去打攪她,雙胞胎相沖進房里找大嫂“報仇”,小果兒想跟大嫂說話,都被攔了回去。
還把兒子叫身邊說話,“你這當爹的也太不負責任了,一句家中中饋都交給兒媳,就把事情全給憐兒做了,村里這么多人她怎么應付得過來”
當兒子沒有跟娘爭論的道理,他只低聲應是,頓了頓又說“兒媳做得挺好的。”
“反倒是這些兒子是不懂的,若是插手倒給憐兒添亂。”
娘倆說了會兒話,老太太忽然醒悟過來,盯著兒子的臉看了有一會兒,才默然長嘆一聲,不再說什么。
兒子雖說現在身體看著是比之前好些了,但都是一路走下來被逼著撐起來的,她也看出來華詹沒從長子之死的事情中走出來,無論是連累家族百年基業坍塌還是長子的死,都讓他深受打擊,甚至心灰意冷,有些意興闌珊了。
明面上看著是不顯,但不過是不想讓家人擔心罷了,也知道現在家中只他一個成年男丁,怕這些老弱婦孺沒人護著,才強撐著,否則若他一人,還不定怎么想不開。
兒子讓老太太有些頭疼,她揮揮手,“不早了,便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