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現在是建安王正妃,辛雅說的皇上朱筆御批的。
所以她得去給皇上和皇上從宮里帶出來的妃子行禮,最后落座的位置,也是在上首位側下方,和那些皇子們的妃子坐在一起。
陸孟只要想想腦袋就大了好幾圈。
她連對誰自稱什么,都不太清楚,這種場合太容易掉鏈子了。
丟人現眼是其次,萬一被人扣個什么大不敬之罪,又是一個麻煩。
所以陸孟不管辛雅會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出門之前假裝自己非常的緊張,實際上也是真的緊張。
然后詢問辛雅場中都有誰她要怎么表現。
辛雅細細地和陸孟說了一遍,似乎并沒有奇怪于她連這些基本的常識都不懂。
給陸孟整理著衣服和首飾,輕聲細語地教她。
畢竟在辛雅看來,王妃不懂不奇怪,她的出身不高,在家中被父親的妾室苛待多年,并沒請先生啟蒙,這些禮儀常識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陸孟仔細認真地學了,然后被辛雅和婢女們扶著簇擁著,穿著一身有一些偏墨色的綠色錦袍,錦袍之上繡著陸孟不認識的一種鳥。
反正也算低調奢華,頭上的珠翠也以墨綠色為主,其實不太符合她這個年紀,但是符合她的身份。
陸孟被扶著入場,正是在她第一天來的時候,看到的演武場中。
場地的正東搭建了一處高低錯落的木臺,用各種錦綢裝飾,貴人們女眷們,按照身份錯落而坐。
最上方的位置坐著的自然是皇帝和皇妃,辛雅說的這一次跟皇帝一起出來的,是端肅妃。
也就是上次在宮中因為陸孟的事情吃了掛落的那個。
按理說延安帝那種涼薄的性子,這個女人害他在大臣的面前丟了臉面,是很難輕易翻身的。
不過端肅妃能夠和太后一起執掌鳳印,到底也不是全靠帝王寵愛,還是有一點手段的。
反正皇帝原諒她了還愿意帶她出來。
這對陸孟來說就不是什么好事兒了,這可不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嗎
她端端正正地按照辛雅吩咐的,上前給皇帝和端肅妃行了大禮。
“平身吧。”皇帝對于這個他親自朱筆御批的建安王妃,沒有任何好感。
甚至根據皇帝了解到的那些,覺得這個女子是一個不安于室的狐媚子。
連他那涼薄的兒子都為她犯了糊涂。
但他還是同意了烏麟軒的請封,原因就是他現在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兒子有什么賢良淑德家大勢大的妃嬪輔助。
順水推舟何樂而不為
端肅妃在這種場合也不敢明目張膽給陸孟什么難堪,所以陸孟請完安之后,穩穩當當地坐到她自己的位置上面。
離端肅妃不太遠,只是她坐的這一處臺子,比端肅妃和皇帝的矮了一些。
而陸孟的身邊做了好幾個身著華服的女子,見陸孟走過來,好奇地抬眼看她。
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湊在一起交談,時不時傳出一陣黃鶯般的輕笑聲。
陸孟一個都不認識,這些女子著淺色服飾的居多,百花競放似的,晃得人眼睛花。
她目不斜視,爭取把自己的一張臉拉得比大黑馬還要長,讓這些人別朝她的跟前靠。
陸孟平時坐著是不會這么端正的,尤其是在王府的話,她大多數時候都是靠著貴妃榻,身板就沒直過。
但是陸孟今天坐得端端正正,跟穿了背背佳似的,只不過眼睛下垂,只看著自己面前小桌子這一塊四方的地方。
最怕旁邊人突如其來的關心。
好在她可能表現得實在是太不好相處了,像個大冤種。而且好歹身份是建安王妃了,可以跟皇帝和端肅妃之外的人拉臉,就連這些皇子的妃嬪,也是越不過她去的,因此沒有人湊過來跟她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