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陸孟很餓,前心貼后背,快餓成一張紙片人了。
這時候她肯定不會吵著要吃東西,只能一直咽唾沫忍著。
烏大狗總算是能看出腿疼了,他坐下之后,那條斷掉的腿,放直了也不行,曲著也不行。
而且他還發著高燒,最后自暴自棄地躺在地上,喉嚨中發出悶哼,很顯然在強忍疼痛。
陸孟側頭看他,現在只期盼著天色趕緊亮起來。救兵如果還不來的話,他們可能一個餓死一個病死。
“這個能吃,這種樹叫刺淮,可以入藥,有消腫止痛的效果,吃一點,明天我給你找果子。”
烏麟軒遞了兩片樹葉給陸孟,陸孟肚子確實是餓,她遲疑地接過了,卻并沒有往嘴邊送。
烏麟軒揪了一片樹葉遞到嘴邊慢慢地嚼,嚼碎了之后又吐出來,按在自己受傷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樹葉子能吃這件事吧,確實是能吃,可是樹葉子一般都是苦的。陸孟還不至于餓死,
人不吃飯不喝水三天是極限,這才一天多陸孟覺得她可以忍,她不想吃樹葉。
然后陸孟看著烏大狗在那吃,一邊吃一邊還吐出來一些,朝他自己身上各個地方敷。
他受傷的地方確實挺多的。
陸孟又在心里面夸自己,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雖然沒有傷有一半原因是因為烏大狗替她擋了。
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她穿得多
這左一層右一層里三層外三層,到底不光替她擋住了寒冷,陸孟這是第一次感嘆古代的衣服確實有用,這些上等布料疊的層數多了,效果堪比軟甲。
她要是傷成了烏大狗那樣,肯定不想活了。
“后面要敷一下嗎”陸孟說“你坐起來我幫你吧。”
烏麟軒撐著手臂坐起來,慢慢挪著,背對著陸孟。
陸孟把手里的樹葉塞進嘴里,一嚼,苦得五官差點離家出走。
就這還吃馬都不受這種苦
陸孟嚼完了之后吐出來,湊近烏大狗的后背,把他傷口的地方吹了吹,現在也是沒有條件清洗。
碎樹葉敷在上面,烏麟軒沒有任何的反應。
傷的地方太多了,最疼的地方是腿,這些傷處已經感覺不到疼了,而且他一直在發高熱,其實感官是有一些麻木的。
這很危險,但現在也只有這種簡陋的自救方法。
陸孟被苦得感覺不到自己的舌頭了,不肯再碰那些樹葉,反倒是烏大狗像匹馬似的,一直在慢條斯理地吃。
傷處敷了碎樹葉之后,不好再躺下,他就靠著陸孟,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
黑夜之中除了偶爾傳來的蟲鳴,就只剩下烏大狗咀嚼的聲音。
這種環境之下根本睡不了覺,陸孟覺得還不如在那樹坑里,至少能睡覺。
不過這種想法很快被打破了,因為陸孟聽到了一聲哨聲。
烏麟軒的動作一頓,把嘴里的樹葉咽進去之后,一只手指橫在了陸孟的嘴邊上,示意他不要出聲。
然后兩個人緩慢地躺在了地上,除了呼吸之外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有腳步聲來了又走了,哨聲在山林當中像催命的序曲。
到底還是敵人先找過來了,要不然烏大狗絕不會是這個反應。他起碼跟他那些死士之間會有一些私下的聯系方式,就像這些哨音。
陸孟的心臟逐漸地加快,很快腳步聲和聲音都聽不到了,她在地上躺得后背冰涼。
她動了一下手,烏麟軒卻突然間坐了起來。
壓低了聲音對她說“我們得馬上離開,是烏麟州的人,他手下有一批人,最擅長夜里尋人。”
是從小就吃鷹眼珠子長大,為了訓練夜視,常年待在漆黑的環境之中。能在夜間有細微光亮的時候,看清周遭,他們這藏身的地方很快就會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