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等向云鶴開口,陸孟率先開口道“絕對不能讓他恢復理智。至少在烏麟軒回來之前不行”
“我已經飛鴿傳書去了南疆,應該這兩天就能收到回信,槐花的信中會說明這蠱蟲的作用。”
“已經宣岑戈進宮了,”陸孟走到封北意的身邊說“姐夫,我有些緊張”
向云鶴看著陸孟,見到他對封北意依賴的眼神,垂下了眼睛收斂眼中的失落。
之前封北意沒有進宮的時候,陸孟一直都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的。
向云鶴在袍袖之中的手微微攥緊,他心中生出一種幽幽暗暗的,想要將一個人據為己有的想法。
但是這種想法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
幾個人又商量著,這一次封北意對陸孟說“說服岑戈的事情讓我來就可以,我現在就是一個活例子,還不足以讓岑戈那樣的聰明人對延安帝心冷嗎”
封北意一開始轉好,哪怕失去了一條腿,他就只是坐在那里也讓人心安。
陸孟被他安慰到,果然就沒有那么緊張了。
宣召岑戈進入宮中的時候,正是黃昏時分。
陸孟從龍臨殿之中看向外面,威嚴雄偉的建筑在黃昏之下蒙上了一層暖黃。
這冰冷的,在黑夜之中充滿壓迫感的宮殿,終于讓人感覺到了一絲的溫度。
古樸陳舊的氣息,連每一處宮燈上面雕刻的龍紋,都讓陸孟清楚地意識到,她身處在異世她已經徹底融入了一個她從前連做夢都不會夢到的世界。
岑戈被宣召進入內殿的時候,延安帝就按照陸孟的命令,坐在外間案臺堆積如山的奏折后面。
岑戈進入殿內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異樣,對著延安帝的方向,做勢要躬身下跪。
口中說著“微臣參見陛下。”
結果他沒等跪下去,就看到太子妃堂堂正正地從皇帝的內間殿走出來,捧著大肚子笑著對他說道“舅舅你來了。”
岑戈整個人都僵在半跪的動作,震驚地看了一眼陸孟之后,又猛地轉頭看向了延安帝。
延安帝正在伏案,可是他手中抓著的筆卻一點一點地在朝下滴墨,而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像一個提線木偶。
陸孟看著岑戈說“請舅舅隨我到里間說話。”
“太子妃”
岑戈回過神之后表情震驚難言,很快里面又傳來了封北意的聲音“岑尚書,不必過于驚慌,請來里間說話。”
岑戈怎么可能不驚慌
他根本就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來表達他的震驚,他看到太子妃對著延安帝說“起來進屋。”
然后延安帝就放下了筆,乖乖地跟著太子妃的身后朝屋里走。
岑戈向來沉穩,山崩面前不改色,就連得知自己的兒子被埋在山下,也并沒有如此刻一般驚慌。
他表情直接裂開了。
不過他回頭看了看,這龍臨殿內外站著的所有侍從,全部都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有看到皇帝被控制的這一幕。
他更是心驚肉跳。
岑戈快步跟著進入了里間,走到了延安帝的身邊,還是下意識地想跪,甚至叫了延安帝一聲“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