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懷著孕啊
還昏厥了兩次,這么顛簸可怎么使得
陸孟眼疾手快扶住了封北意,封北意看著長孫纖云逐漸走近,腿真的不好使了。
太驚訝了,太激動了,太開心了
“長姐”陸孟見長孫纖云離得近了,喊了一聲。
封北意倒是壓抑住了沒有喊,但是他甩開了陸孟,一步一步朝著長孫纖云走了過去。
長孫纖云翻身下馬,本來對著陸孟的喊聲笑了一下,但是在她看到封北意竟然朝著她走過去的時候,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馬匹的邊上。
槐花和一干副將都跟在長孫纖云之后,先后勒馬停下。
長孫纖云和封北意的眼睛對上,兩個人一個滿面驚愕,一個滿眼含笑。
長孫纖云后面跟著的人也看到了封北意在行走,全部和長孫纖云一個表情。
連見多識廣活了幾十年的槐花,都沒能繃得住表情。
封北意不是鋸掉了一截腿怎么就突然能走了
陸孟捂住了自己的嘴,淚眼朦朧。
她左一下右一下抹自己臉上的眼淚,但是眼淚怎么也抹不干凈。
封北意一步一步,走得不快,細看是有些怪的。
但是一個被鋸掉腿的人能走這件事本身的沖擊力,就已經蓋過了一切的細節。
長孫纖云動了動嘴唇,聲音低啞道“北意”
封北意加快腳步,走到她面前,眼眶通紅地看著她,然后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長孫纖云難以置信道“你怎么能走了”
“你終于回來了。”封北意緊緊擁著長孫纖云,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清的聲音說“我想死你了。”
長孫纖云有些耳熱,渾身也都跟著熱了起來。
但她的表情還是非常震驚,一直到封北意和她說“是茵茵找了二皇子,讓二皇子給我制作了一只假肢,我穿上就能走了。”
“假肢”長孫纖云被封北意拉著手,敲了敲他褲子里面的假腿。
“當當”兩聲,長孫纖云啞口無言。
她身后親兵和槐花也是一臉魔幻。
“等回去了給你看。”封北意聲音有些顫,抱著長孫纖云簡直不想松手。
一行人開始往回走,封北意上了馬車,陸孟和長孫纖云騎馬。
陸孟從長孫纖云的身后抱著她,手抓著她的軟甲,像個貼樹皮一樣貼著姐姐。
嘰嘰喳喳地問長孫纖云這一路是不是順利。
長孫纖云笑得眼尾都出了細細褶皺,輕聲細語地回應自己的妹妹,還忍不住說“你啊,還趴著我背上聞什么,一身臭汗,一路沒停。”
陸孟卻笑道“不臭啊,長姐怎么可能臭,長姐是香的”
真是香的,長孫纖云垂落身后的長發,透著一股子烈陽下暴曬過后的青草的香味。
又堅強,又柔軟。
一行人回到了將軍府,吃喝早就準備好了,眾人簡單洗漱安置,立刻就開始準備吃團圓飯。
眾人圍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最開始是圍著封北意的假肢討論,后來就變成了戰場。
這次跟回來的副將們都各自回家,只有猴子和槐花跟著長孫纖云回來了。
這兩個都沒有上戰場的,全都在吹長孫纖云如何百里追擊,將南酈國的三皇子南榮澤,追得屁滾尿流。
封北意聽得驚險,但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你懷著孩子,怎么這么不小心”。
陸孟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是從前從來沒有過的。
仿佛她的人生從沒有這樣圓滿過,仿佛她來到這個異世,最開始所遭受的那些苦難,都是為了享受這一刻,享受今天她擁有的一切。
一群人聚在一起熱火朝天地討論,陸孟和槐花也口述了當時控制延安帝的驚險狀況。
槐花簡直佩服。
“當初那蠱蟲,就是做給你玩的,早知道你要拿去控制延安帝,我能做出更好的,讓他像他自己一樣活動,卻聽你操控的那一種。”
陸孟擺手,“別提了,我現在想起來就一陣子后脊發寒。”
“得虧是向云鶴一直在幫我的忙,還有姐夫和岑戈舅舅坐鎮。”
陸孟說“太子殿下回來的也足夠及時,否則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
“皇帝不是人干的。”陸孟對槐花道“誰干誰是冤大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