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長城就是他腐爛的瘡疤,隨時隨地污染他的人生。武梟內心之中清晰也清醒極了,他必須將這道瘡疤狠狠剜去。
武梟已經拆掉了頭上紗布,頭發也長出了一些,這段時間他被陸孟一天三頓的精心飼養,肉長了不少,臉上的氣色好多了,雖然還是像麻桿兒,但也已經變成粗麻桿兒了。
陸孟上輩子到最后和這輩子的自己長得差不多,她猜測靈魂是會影響人的樣貌的。
她相信武梟到最后,也會和烏麟軒長得差不多,他現在已經有些向著烏麟軒的方向發展,至少是慣用的神情還有眉眼一模一樣,輪廓他才十九,還會變化的。
陸孟看著他,是沒法對他狠下心腸的。
因此威脅了一番之后,又哄道“別鬧了,我給你問了補習班,別人已經開課了,你現在去也來得及,再不行就專門請家教。”
“你那么聰明,你肯定能考上一個理想的大學。”
“武梟,你明明有好的選擇,別毀了自己。”陸孟把他手上的酒瓶子拿下來,要擺回原位。
一直沉默盯著她的武梟突然說“關你屁事兒”
他抓著陸孟的手腕,不讓她去拿自己小車里面的那些酒。
他拉著陸孟湊近,眉目陰鷙,盯著她的臉,一字一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別以為你很了解我。你每天用什么眼神看我,你照過鏡子嗎”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湊近陸孟耳邊,幾乎要貼在她臉上,對她耳邊道“我不管你是覺得我像你前男友,還是純粹找操,老子沒興趣,離老子遠一點”
“你多大了阿姨,我不喜歡年紀比我大的女人。”武梟用了一點勁兒,把陸孟甩開。
重新拿著那瓶酒,放回小車里面。
他以為自己能看到被羞辱之后隱忍含淚的雙眼,他方才的話就是故意羞辱。他不知道陸孟什么樣,但是他自己已經面紅耳赤。
可他壓抑著自己內心的別扭,抬眼卻對上陸孟壓抑著笑意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陸孟扶著貨架子,實在是笑得不行。
聽聽大小姐都說了什么話
他那個人,一輩子很少說這樣的粗話,現在為了把她刺激走,實在是下了“血本”了。
陸孟在那笑,武梟惱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拉著小車繞過她就走。
陸孟跟上他又去拉他,武梟回手激烈地一甩“啪”地一聲,直接甩在了陸孟的手臂上。
陸孟疼得麻了,連忙按住揉。
武梟轉頭看了一眼,嘴唇動了下,卻緊緊抿住。
片刻后背對著陸孟惡狠狠道“你再跟著我,我就去找你媽,告訴她,她的女兒糾纏我,想要跟我睡。”
陸孟“你多大了你還出什么事兒要告訴媽媽”
“再說我什么時候說要跟你睡啊。”陸孟揉著手說“小朋友毛都沒長齊,不要信口開河哦。”
“那你為什么跟著我,為什么纏著我,為什么要管我”武梟低吼了一聲,聲音可不小。
把超市里面買東西的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他看著陸孟說“我再說一遍,離我遠一點。”
武梟額角青筋突突直跳,看到陸孟被他吼得縮了下肩膀,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口抽疼。
難道肋骨還沒好轉嗎
他轉過身,拉著小車朝著出口走,手背上還纏著紗布的那只右手,按住了自己心口。
紗布透出了一點血色,那是他一直過于緊繃攥拳引起的。
他站在偌大的超市里面,突然覺得自己很茫然,像是每一步都落不到實處。
周圍的一切明明在他的記憶里面十分清晰,可是他卻覺得一切都無比陌生。
只有一個他熟悉的卻被他惡言惡語甩在了身后。
武梟拉著小車,面色發白地去結賬。
陸孟看他反應這么激烈,站在原地沒有再喊他。
她沒生氣也沒傷心,被吼了更沒有寒心,只是被嚇了一跳。
她覺得這樣接觸變成了武梟的烏麟軒恐怕不行,她開始琢磨著別的辦法。
烏麟軒那樣的人,不受嗟來之食,想弄到自己身邊兒,除非能在某些方面威脅到他,或者壓得住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