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回到家里,等待他的永遠是溫暖的煙火氣,一個穿著隨意扎著丑辮子,甚至戴著一副防藍光大眼鏡看電視的陸孟。
武梟的心一天一天,和他脊背上面的尖刺一起柔軟下來。
他睡覺不再鎖門,他甚至在家會開著房門,但是陸孟不會沒話找話,甚至不操心他復習得怎么樣。
他想要和陸孟多說幾句話,但是陸孟仿佛真的只把他當個鄰居。
除了一開始他搬進來,陸孟擁抱過他,爬過一次他的床之外,他們之間規矩得堪比小學生同桌。
陸孟給他營造了一個溫暖的、正常的、隨時回來都會溫馨舒適的家。
但是武梟脊背上的刺綿軟下來的同時,他的心卻開始日復一日地慌張起來。
她不是說他像她的前男友嗎不是要他來跟她她為什么不看他,不問他去哪里,注意力根本不在他的身上
武梟覺得自己被騙了。
可她圖他什么如果不是色相,武梟任憑自己怎么在記憶里搜刮,他也沒有什么可圖的。
她給他隨便花錢,除了不讓他抽煙之外,不限制他任何事情。武梟吃的用的都是好的,有些衣服陸孟買回來給他,武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甚至是補習班的人告訴他很貴,他才知道是時下流行的潮牌。
可她對他這么好,卻不讓他回報,他的身體已經徹底好了,他的體重到了正常這個年齡該有的體重。他的頭發長回來了,剪了個發型,他身高腿長寬肩窄腰,就算每天騎個電瓶車,也有人跟他要微信了。
哦,最近騎電瓶車也是武梟自己的意愿,因為陸孟給他買了一輛越野車,還催促他去考駕照。說天冷了,要他打車。
但是他的“金主”,卻仿佛對他喪失了興趣。
武梟怎么可能不覺得奇怪呢
他這天回來,陸孟照常在沙發上坐著,抱著個平板笑得不可抑制,平板里面放著的是相聲,陸孟手邊不遠處就是各種零食。
已經快過年了,供暖不是很熱,她穿著一身毛絨睡衣,連帽子都叩在腦袋上,看上去像一頭柔軟的羊。
她見武梟回來了,對他笑了下,就低頭,說“飯在鍋里,菜你自己微波爐叮一下。”
陸孟說完躺回沙發扶手上,武梟看著她片刻,心中陡然生氣一股郁氣。
他整天忐忑難安,她憑什么無動于衷
武梟默默熱飯吃了,洗了個澡出來,陸孟就又盤膝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看著看著,一陣同款沐浴露的薄荷香味闖進鼻腔,武梟穿著單薄的睡衣,坐在了陸孟身邊。
他問“什么電影”
陸孟“電視上那不寫著嗎”
這會兒天色將暗,屋子里該開燈了,但是因為陸孟專心看電視,就沒有開。
武梟突然在這樣晦暗不明的光線里面湊上來,一張越來越像烏麟軒的臉,就這么逼近陸孟。
他最近三個月的變化,怕是之前認識他的人看到了,都很難認出來。陸孟時常擔心他身份證不好使,或者刷臉突然刷不出去。
因為武梟現在的樣子,和陸孟在異世界初見他的時候,差別不大了,尤其是精氣神,完全和之前畏縮的,遭受家暴的男孩不是一個人。
他俊得凌厲鋒銳,割人眼球。
陸孟呼吸一窒,手里的巧克力豆都掉了。
武梟停在她臉差不多半臂的距離,說“今天模擬考,我考了第一,你供我上學,為什么問都不問”
陸孟愣了片刻,心里咦了一聲。
大小姐這眼神,這是勾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