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長霽垂著眼,像是畏懼圣顏不敢窺探“回稟皇上,臣子并非有意隱瞞。當時兄長性命堪憂命懸一線,御醫前來也說救不回。但臣子只有這么一位兄長,對臣子自幼愛護有加,臣子不愿兄長就這么沒了,干脆死馬當活馬醫。”
“御醫大夫都說兄長心臟中的箭不能拔出,否則血止不住,即使僥幸活下來也會引起高熱而亡。可臣子不甘心,干脆自己動了手,果然如御醫所言這般,差點就沒了,但臣子還是想試一試。”
“也是兄長命大,就這么反反復復發著高熱幾日,竟是挺了過去。但依然沒有脫離危險,臣子怕那些要害死兄長的歹徒知道這是去而復返,加上不知兄長能不能活下來也就沒說。”
“可誰知等臣子一直不眠不休守著兄長寸步不離幾日,卻發現坊間都在傳,說我兄長死了,甚至侯府都擺了靈堂。不僅如此,我筋疲力竭悲痛兄長不知能不能活下來時”
景長霽說到這看了景安侯一眼,眼神帶著憤憤,“等來的不是為嫡子出事傷心的父親,反而是面都沒見到就認定兄長已死的侯爺。臣子氣不過,也就沒解釋,加上當時兄長可能真的活不下來,只是早晚的問題。”
接下來的事景長霽也就沒再提,但成賢帝早就得到稟告。
成賢帝聽完倒是也沒先前這么氣,這么說也說得過去,畢竟當時的確是侯府最開始傳出景大人已死。
成賢帝不滿睨了景安侯一眼“景安侯,你這父親當的可不稱職。”
景安侯早就急得不行,又不敢胡亂插嘴,這會兒趕緊開口“皇上,老臣冤枉啊。實則是當日情況那般緊急,老臣就以為可當時他也沒說清楚”
景長霽嗤笑一聲“你都認定兄長已死,迫不及待用兄長死的不明不白給自己繼室生的孩子謀個好處,自然巴不得兄長死了才好。”
“你你個逆子,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是你爹”景安侯氣得咬牙切齒。
景長霽垂著眼,將少年心性的不服氣表現的淋漓盡致“是嗎先前不是說已經斷絕關系了你那好夫人這些年故意將我養廢,你可說過一句”
景安侯一愣,張張嘴有些心虛。
先前談過后他恢復的確發現端倪,只是后來到底還是更偏心一些,為了老三,也默認下來。
畢竟事情已經發生,老大死了,老二沒出息,他只剩老三。
可誰知老大竟是沒死
成賢帝面上不顯,但心里卻是頗為訝異,景安侯這反應竟是真的
不過這景二倒是除了一張臉還真的是沉不住氣啊。
有這么一位一無是處的侯府公子被睿王看上,以后不難抓不到睿王把柄,更何況,這景二名聲的確不好。
成賢帝適時開口“景安侯,此話當真都是侯府的嫡子,你竟是連后宅的事都搞不定朕又如何放心讓你操心朝廷事宜”
景安侯臉色一變“老臣、老臣”
成賢帝苦口婆心“都是自己的骨肉,景安侯還是一視同仁的好。行了,這事朕算是明白了。”
景安侯來的目的可不是這“皇上,那世子之位”
成賢帝不滿看他一眼“怎么圣旨是你求的,你還要反悔不成”
景安侯臉色一白,一迭聲否認“老臣不是這個意思,是想將他們兄弟二人接回侯府,畢竟住在睿王府也不合情理。”
只是景安侯這話說完,感覺到一道不善的目光看過來,他反射性看去,剛好對上睿王沉沉的視線。看到景安侯瞧過來,森然一笑,古井深潭般的黑眸沉沉的,半分笑意也無。
景安侯莫名打了個寒顫完了。
趕緊反口“當、當然,要是睿王不介意的話,老臣、老臣也只是開口這么一說。”
成賢帝巴不得睿王直接娶個男子入府,聞言看向衛殷“睿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