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不太正常的緋色,鳳眸的眼尾也因此洇上一層詭異的妖冶,雪衣墨發,此刻靜靜坐在那里,神色詭譎的男子在煙霧繚繞中,莫名讓人不敢直視。
景長霽心頭一跳,站起身想上前“王爺”
衛殷聽到聲音抬眼,一雙平時漆黑的瞳仁此刻卻是泛著詭異的紅。
但很快,他周身又恢復蒼白,幾乎是一瞬間的變化,從驟熱恢復卻又再次變得酷寒。
景長霽離這么遠幾乎能看清他眉毛被染成霜白,但一顆眸子依然盯著他,仿佛下一刻就會如同野獸撲過來。
景長霽的步子釘在那里半晌,在衛殷以為他會轉身離開時卻反而上前,一時不察竟是讓他真的到了近前,衛殷回過神,白得嚇人的唇間溢出一個字“走。”
景長霽雖然一開始猜到但沒想到這么嚴重,離得近了他甚至能看到衛殷白皙面皮上的血管由青色轉黑,仿佛在身上紋上詭異的黑色紋路“王爺,我能幫上你什么”
回答他的卻是赫然被攥住的手腕,隨著衛殷這么一帶,景長霽赫然貼向衛殷,只是靠近就感覺被凍得一激靈。
對方渾身如同冰塊,天翻地覆間景長霽赫然頭頂一黑,衛殷再次靠近的瞬間渾身又是如同火焰,在景長霽錯愕的時候赫然低頭,竟是對著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景長霽頭皮發麻整個人都傻了,只是下一刻就在被咬下的瞬間卻停了,被衛殷手臂一帶,竟是借著力將他直接用內力送到數米遠的門口,衛殷背對著他沉聲吩咐“送他走”
幾乎是同時,門從外打開有暗衛身著黑色鱗甲直接提著景長霽帶出房門,絲毫沒給景長霽任何機會。
門再次關上的同時,衛殷的聲音傳來“你留下除了讓本王手上多條人命毫無用處,走,天亮前不要出房門”
景長霽只來得及窺見對方陰郁血紅的雙眼,門在他面前關上。
暗衛統領看了景長霽一眼,難得開口解釋“王爺只要忍過去并無大礙,二公子留在這里反而會平白沒了命,還望二公子莫要出門。”
景長霽張嘴想說什么,到底想到剛剛衛殷的目光垂眼,輕輕點頭。
暗衛一直等景長霽回了房,將門從外鎖死后,一半的暗衛驀地踏進房門,這耽擱的功夫,房間里的溫度再次驟升。
十幾個暗衛從腰間扯出玄鐵鎖鏈,熟練環環相扣拼接在一起,以暗衛統領為首,驀地上前,開始一層層將端坐在那里的衛殷纏繞起來。
只是隨著毒發,渾身血脈紋路毒性蔓延開,用內力封存壓著的另外一種克制的毒互相相生相克,強悍的內力讓衛殷原本隱藏的修為徹底爆發出來。
身形也在一瞬間改變,身高拔高一截,身體將原本寬松的衣袍瞬間撐緊,手臂因為內力青筋暴怒,鎖鏈瞬間嘩啦作響繃住仿佛要斷裂,卻在下一刻又被衛殷自己壓了回去。
如此反反復復無數次,兩批暗衛更替交換,直到天亮,兩種毒在血管中重新互相克制壓了下去,暗衛才無聲無息消失退下。
景長霽也同樣一夜未睡,他沒聽到隔壁的聲音,但細聽之下卻能聽到鐵鏈扯動的聲響。
他不用想也能猜到,尤其是衛殷當時明顯的不對勁,以及交替的兩種異狀,顯然是毒發時的不對勁。
從衛殷當時的反應,他體內至少有兩種毒,甚至毒性絕對不輕。
景長霽聽說有人會因為中毒無藥可解,只能服下另外一種毒將另外一種毒壓下去,達到一種平衡點,導致暫時不會毒發,但也不是絕對。
因為這種越是厲害的毒越是平時壓抑著,爆發的時候才更加恐怖,顯然衛殷就是這種。
尤其是昨晚離開時看到的那些暗衛以及鎖鏈聲,看來是衛殷每次到了這個毒性爆發時會讓暗衛把他給鎖起來。
只需要撐過去就行,而這種情況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
顯然成賢帝是知道衛殷身體不好體內有毒,所以故意這一晚把秦大夫給喊走,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