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殷說的太過淡定,昝大人眉頭皺得緊緊的,大概也怕這種時候因為自己得罪睿王造成睿王遷怒百姓,昝大人只能硬著頭皮走到回廊前,踏上去,最后站在第一間房門前,手上一個用力推開。
等看到房間里的東西,昝大人猛地睜大了眼,他難以置信瞧著,立刻小跑過去,看著房間里用箱子裝著的藥草,他拿起一樣又一樣,眼底閃著喜悅的光,不多時雙眼通紅。
他立刻奔出去,打開別的房間,一間又一間,讓昝大人終于沒忍住老淚眾橫。
不知過了多久,昝大人用袖子擦了一下眼,這次回到衛殷面前,心甘情愿而又真心給他鞠了一躬“下官替錦州百姓叩謝睿王殿下”
說著就要再次跪下。
只是還沒等跪下去,衛殷再次漫不經心開口“昝大人怎么覺得本王會白白將這些給你本王這次千里迢迢來錦州,昝大人不會真的以為本王好心過來的吧本王想要一樣東西,而這世間只有昝大人有這東西。”
昝大人愣在那里,神色也漸漸冷靜下來,皺著眉“睿王殿下。”
衛殷靜靜看著他“治療瘟疫的方子加上這些足夠錦州百姓能用的藥草,甚至本王都替你配好了這些藥草所需的分量,拿來換那樣東西,本王相信,這次昝大人應該有個正確的選擇。這么多百姓與你心目中所忠的皇帝,你選哪個呢”
昝大人氣得渾身發抖“下官不信睿王殿下能置百姓生死于不顧”
衛殷靜靜看著他,昝大人也雙眼通紅看著他。
最后衛殷嘆息一聲“本王是不會,但本王也是真的想拿到那樣東西,父王的死不簡單,昝大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昝大人身體一僵,最終還是偏頭“下官不知王爺在說什么。”
衛殷看著眼前這個既忠心為國清廉的好官,但又愚忠的昝大人,平靜問道“昝大人因為父王遷怒本王,到底是因為忠君,還是只是恨本王的父王”
昝大人沒說話,但放在身側的手攥緊“”
衛殷繼續問道“或者,本王再換個說法,昝大人是覺得父王死有余辜嗎是覺得當年成昭先帝的死有問題,是本王的父王造成的”
昝大人卻像是被燙了一下,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轉過身“下官晚些時候再來,王爺大概這會兒不方便談話”
衛殷卻在他身后緩緩道“那么,本王問最后一個問題,昝大人你忠的到底是如今的成賢帝,還是二十三年前已死的成昭先帝呢”
昝大人原本匆匆的步子驟然停了下來,佝僂著背,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背對著衛殷偷偷抹了一下眼“下官不知道王爺在說什么。”
衛殷卻再次撂下一個重磅炸彈“如果本王告訴昝大人成昭先帝的死的確有問題,但不是老睿王所為,而是你如今忠的這位成賢帝呢”
昝大人像是聽到什么匪夷所思的話,憤怒回頭“你胡說睿王殿下你為了替自己的父王脫罪不惜詆毀皇上,你其心可誅皇上與先帝一母同胞,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你憑什么這么詆毀皇上你有證據嗎”
衛殷面上依然平靜,卻是慢悠悠笑了“有啊,本王自然有證據。”
這次反而換成昝大人愣住“什、什么”
衛殷就那么瞧著昝大人,突然出其不意指了指自己“證據自然就是本王自己。”
昝大人像是聽到什么瘋話,他瞪圓了眼,愈發憤怒,可接下來卻聽到睿王冷靜到近乎殘忍的聲音“因為本王的生父是成昭先帝。”
這世上沒有誰比他更清楚誰才是害死他父皇的真正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