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虞到家后脫下大衣,摘掉口罩扔進垃圾桶,連同那束玫瑰花一起。咚的一聲,由于花太重,帶翻了垃圾桶。
她煩躁地用腳扶正,懶得動手。
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安初虞拆掉挽起頭發的發繩,對著鏡子發呆了幾秒,拿起手機給席箏打電話。
她是一秒都等不了了,迫切地想質問他。
那邊接通得很快,男人含笑的嗓音透過電流傳來“收到花了嗎”
安初虞一手撐著洗臉池,垂下頭,長長的眼睫覆下來,遮掩了清冷的眼眸,一出口就是咄咄逼人的語氣“席箏,你什么意思”
席箏正在盡情腦補她收到花的樣子,沒留意她的語氣,仍舊笑意滿滿道“送玫瑰花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她是不是現代人,這種問題還需要問。
兩人說的顯然不是一件事,安初虞不想跟他繞彎子,直接了當道“喬綠霏是你養在外面的人這是拿電影資源哄好了情人,再送束花給正宮賠罪席箏,你算盤打得太響了。”
“你說誰”席箏唇畔的笑意褪得一干二凈,“喬綠霏她跟我有什么關系”
安初虞看著鏡子,眼神冷得如同外面寒氣逼人的夜風,耐著性子轉述從馮導那里得到的消息。
她語速很快,中間沒有停頓,席箏卻聽得一字不差。
“我死了”席箏不帶情緒地說。
安初虞不語。
“我是被你冤死的。”席箏補上沒說完的話,“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馮導和秦總是從哪里聽到的消息,但喬綠霏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是事實。”
等了一會兒,安初虞還是沒出聲,席箏氣得呼吸不穩,在電話里咳了好幾聲。他那天早上雖然退燒了,感冒癥狀卻沒完全消退,一激動就嗓子發癢,憋不住咳嗽。
席箏提高音量,不小心喊破音了“安初虞,在你眼里,我就是個品行不端的人連出軌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安初虞一開始也不愿意相信,可馮導的消息不會有誤,加之沈薔信誓旦旦地說,如果不是真的,秦總不會給喬綠霏這么大的好處。還有,在巴黎時裝秀的后臺,席箏突然出現在換衣室,攥住了她的手腕,變相等于給喬綠霏解了圍。
“安初虞,你說話啊”
席箏不是個沒脾氣的人。相反的,換做他人,管你是誰,敢跟他甩臉子,他不僅不會假以辭色,還會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面對安初虞,他一再忍耐,此刻氣血上涌都沒舍得說一句重話“安初虞,你回答我,在你心里,我是不是那樣的人”
與他的正氣凜然相比,安初虞就顯得有些心虛。
她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是猜到自己可能誤會他了。
眼睛一閉,安初虞開口說“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是她的錯,她就認,且誠心道歉。
席箏沒回應她,掛了電話。
安初虞叫的外賣到了,她讓人放在外面,隔了兩分鐘再出去取,點的依然是看起來沒食欲的減肥餐,綠油油的一盒,點綴玉米粒和雞胸肉。
她一個人坐在餐桌前,邊看劇本邊啃菜葉子。
一頓飯細嚼慢咽地吃了半個多小時,安初虞收拾完塑料盒準備扔掉,看到垃圾桶里的玫瑰花,開得那么艷麗,卻慘遭遺棄。
她表情僵了一秒,忍著不適將玫瑰花抱起來,還好垃圾桶里沒有別的垃圾,只有一只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