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一直以來是她誤會了安致和,不是他從中作梗,害得周述臣丟掉一部戲的資源?
周述臣蜷起手指,逼自己抬眼看她,喉嚨滾了滾,干澀的話語從唇齒間擠出來:“你沒錯,是我先放的手,要道歉也是我向你道歉,要彌補也該是我來彌補你。虞虞,你……你怪我嗎?”
安初虞搖頭,無比確定地說:“從來沒怪過。”
周述臣一怔,面色如春水初融,心中燃起的欣喜還沒有太過明顯地表現出來,他就聽見安初虞云淡風輕道:“我知道追逐夢想有多么不容易,你跟我一樣喜歡演戲,如果讓我在愛情和事業之間做選擇,我也會選擇事業。”
她會和席箏結婚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時,退出娛樂圈和家族聯姻二選一,她不可能選擇退出娛樂圈。不管另一個選項是什么,她都毫不猶豫。
周述臣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他無法再自欺欺人地認為安初虞對自己還有感情,可他就像先前說的那樣,不甘心。
他太不甘心了,執念和愛意一樣洶涌,從沒有哪一刻停止過。
“虞虞,如果我重新追求你,你還會愿意給我機會嗎?”周述臣一字一頓,近乎卑微地祈求,“我不求你答應我,只是想要一個機會。”
他們兩個錯過了這么多年,緣分讓他們再次相遇,他不愿意繼續蹉跎下去。
從剛才周述臣問她有沒有怪過他,安初虞就有預感他會表白,被她猜中了。
有些事不是說重來就能一筆消掉重新來過,更何況她如今對他沒有一丁點從前的心動,如同看待一個很久沒見的老同學。
周述臣眼眶熱熱的,說出來的話也帶著熨帖的溫度:“我早就后悔了,怕你不肯原諒我,一直不敢跟你聯系。我每天都在關注你,關于你的一絲一毫我都想知道。我太想跟你在一起了,連做夢都夢到我們在一起的畫面。虞虞,你能不能……”
“周述臣。”安初虞語氣生硬地叫他的名字。
周述臣未說完的話硬生生止住,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拒絕的話語醞釀了很久,安初虞本意是不想說傷人的話,他們是和平分手,沒有爭吵和背叛,不該鬧得難堪。
“周述臣,我結婚了。”
思來想去,不如直接告訴他實情,這比任何拒絕的言辭都管用。
周述臣怔住,眼角微微抽動了下,以為她在開玩笑。
可安初虞的眼神很認真:“我不愛開玩笑你是知道的。我已經結婚了。隱婚,目前沒有公開給媒體。”
周述臣死死地盯著她的眉眼,當真找不出一絲玩笑的痕跡,他相信她說的是真的,眼里的光一點點變得灰暗,如同蒙上一層煙霧。
“我知道了。”他頹然地點了點頭,除此之外,什么也沒說。
兩人出小店的時候,安初虞戴上了口罩,只露出一雙在夜色下仍然明媚的眼眸,每眨一下眼,眼皮上的細閃亮片就折出亮晶晶的光。
這家店很地道,安初虞有心打包了一份芋泥香酥鴨和一份海蠣煎,準備帶回酒店給祝翠西當宵夜。
剛想到祝翠西,她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虞虞姐,大事不好了!你和周老師逛街被人拍到,發到網上了!我泡澡去了,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上熱搜了。”
安初虞不慌不忙地說:“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