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席箏回答,安致和就再補上一句:“你的答案對我很重要,如果你不是真心敬重和愛護虞虞,這場婚姻,我想可以作廢。”
席箏心頭一緊:“虞虞跟我說過,她是因為想繼續從事演藝事業,才找上我,和我結婚……”
安致和承認:“是我的主意。那時她出意外躺進醫院,診斷出半月板摔傷、腦震蕩、手肘擦破皮,聽說是從車里滾下來弄的。我是親眼看過她媽媽從湖里撈起來的尸體啊,怎么敢再讓她混那個圈子。”
席箏:“她明白您的苦心。”
“她要是明白就不會跟我吵了。”安致和嘆氣,“她在電話里告知我已經跟人領了證,我氣得高血壓都犯了。”
“她已經知道誤會您了。”席箏一再為妻子說話,“前段時間還為一直以來對您的誤解哭了一場。”最后被他插科打諢哄好的。
安致和愣住,緩緩抬頭,不敢相信:“哭啦?”
“嗯。”
“她要肯在我面前低個頭,何至于鬧到現在這樣尷尬的地步。”或許是年紀大了,安致和近來也時常回憶起過去,小時候的虞虞多活潑可愛,最愛跟他撒嬌,想要什么都會先賣個乖,皮猴兒一樣。
哪似現在,沉靜得像塊木頭,再多說幾句就會豎起渾身的刺,不管不顧地刺傷人,自己也落不著好。
“父母和子女之間的維系從來不靠時間,多晚和解都不算晚。”席箏笑著說,“她心里始終是在乎您的,不然也不會氣著您,也傷了她自己。”
三言兩句就哄得安致和對他刮目相看,安致和提高警惕,忽然對他發難:“你平時就是靠能說會道哄她的?”
席箏及時剎車:“我們不是您想的那樣。”
安致和豎起一只手,叫他暫時別辯解:“實話跟你說,我當初哪怕是口頭威脅虞虞,叫她在退圈和聯姻之間二選一,也是做過一番背景調查的,女婿的第一人選并不是你。”
席箏聯想到昨晚和安初虞討論過的話題,他問她,你父親隨便給你找個人,你就要嫁嗎?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席箏一陣后怕。
“那您最后為什么選了我?”席箏咽了口唾沫,壓下陡然升起的心悸,好奇問道。
“我原是中意顧家的大兒子顧凜,我家和顧家的私交更深,顧凜你也是知道的,能力和樣貌不比你差。偏我調查他時,得知他有個分手不到三個月的前女友,我怕后續生出什么事端,對虞虞不好。跟顧凜比起來,你的感情史更清白干凈。”
身邊沒亂七八糟的女人,他放心。
席箏苦笑,明白了作為一個老父親的良苦用心,竟還提前調查過他沒交過女朋友。
“我跟您保證,我對虞虞是真心的。”
席箏表完態,開始從頭講起,講他和安初虞一開始的漠然相對,到后來在巴黎遇見,彼此傾心,再到如今確定彼此就是對的人,將攜手共度余生。
安致和料定他不敢在這種事情上撒謊騙人,可是以他對女兒的了解,她有可能會在巴黎遇見席箏后就對他動心嗎?未必吧。
安致和暫且沒提出質疑,對他擺了下手:“我都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叫虞虞過來,我跟她聊幾句。”
席箏如同被教導主任訓導過的學渣,出了辦公室,去叫另一個學渣過來挨訓:“虞虞,爸爸叫你過去。”
安初虞將切成片的橙子塞進嘴里,站起身時不禁皺眉。
怎么還分開審問,是怕他們串供嗎?
經過席箏的身側,安初虞抓住他的手,小聲說:“爸爸跟你說什么了?”
“快去。”席箏不告訴她,只一味催她。
安初虞可沒有挨訓的思想準備,背著手腳步緩慢地踱到書房門口,用腳輕輕踢開門,走了進去。
席箏目睹她的舉動,忍俊不禁,跟她爸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