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到席箏的電話后就從家里趕過來了,他在電話里也沒說清楚,只讓她收拾一些住院用的物品送來。
問是誰住院了,他說是安初虞懷孕了,突然暈了過去。
席玉珍雙手抄進白大褂的口袋里,她剛去醫生那里了解過完整情況,示意裴悠悠到一邊去,她細細跟她說:“妊娠早期,先兆流產癥,初步斷定是因為長期過度勞累,加上受了刺激情緒起伏太大,引起子宮收縮。聽說還跌了一跤,來醫院時已經出血了。醫生說再晚來一會兒,胚胎保不住,目前的建議是臥床保胎,至少一個星期,之后再視恢復情況來定能不能出院。”
裴悠悠越聽面色越凝重:“我還當席箏是個穩重的,他怎么照顧人的,自個兒老婆懷孕了都不知道,還讓她摔了一跤,真是白長那么大歲數了!”
“你也別著急,他倆新手爸媽,不清楚很正常。”席玉珍安慰她,“人還沒醒,你要不先進去看看?過了時間就不能探視了。”
裴悠悠扭頭瞄了眼病房門上的透明小窗口:“席箏在里面?”
“嗯,嚇得不輕,臉都沒血色了。他長這么大,我第一次見他緊張慌亂成這樣。”席玉珍笑著說,“上次去家里吃飯,你還跟我說,擔心這對小夫妻拿婚姻當兒戲。現在知道不是兒戲了,孩子都有了。”
裴悠悠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想到安初虞還躺在病床上,心始終懸著。
席玉珍知道她操心什么,一再向她保證:“只要接下來臥床靜養、好好調理,問題不大,她年輕身體底子好,你也別太憂心了。”
裴悠悠嘆口氣,哪能不擔心,那孩子媽媽去世得早,又與她這個婆婆關系不甚親近,有什么需要估計也不會跟她明說。
“那我先進去瞧一眼,你去忙你的。”裴悠悠說。
“行,有事叫我。”
裴悠悠點了點頭,朝病房走去,還沒敲門,就先聽見里面傳來席箏說話的聲音:“虞虞,你醒了?”
裴悠悠頓住腳步,面露猶豫,不知該不該這個時候進去打擾。
病房里,安初虞還有些迷糊,直到聞到陌生的消毒水氣味,再掃視一眼四周,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家里。
“我怎么了?”安初虞啞聲問。
她記得她坐在地板上時間久了,腿麻,還有些頭暈惡心,讓祝翠西幫忙拉她一把,結果還沒站起來就失去了意識。
席箏看著她,眼里的悔意和自責快要溢出來:“對不起,虞虞,我收回那句話,我沒想跟你離婚,你……能不能當做沒聽見?”
安初虞想起來了,昏倒之前她和席箏吵了一架,準確來說,是席箏單方面地發火,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哪怕她解釋了,他也不愿意相信。
聽墻角的裴悠悠目瞪口呆,她兒子提出要跟安初虞離婚?
如此一來,裴悠悠就更不敢貿然闖進去打斷他們了,只聽見安初虞委委屈屈地說:“可是,我再三問你,是不是想和我離婚,你很堅定地說是。”
席箏聽不得她用這樣的語氣,放低姿態,一味譴責自己:“我錯了,都是我口不擇言,不是真心話。我愛你,所以聽到你和祝翠西的話才會那么生氣。你能原諒我嗎?”
在外面偷聽的裴悠悠心道,知道認錯,知道跟老婆表白,還算有救……
“你現在不覺得我是演戲了?”安初虞牢牢地記住了他那些諷刺她的話,只是有些不解,他怎么這么快換了種態度,就因為她暈倒了?
席箏搖頭:“是我太笨,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你很奇怪……”安初虞偏了偏頭,躺著說話喉嚨很不舒服,她撐著手肘想坐起來,卻被席箏搶先一步按住肩膀,不讓她亂動,“醫生說你需要臥床保胎,想要什么告訴我一聲就好了。”
安初虞愣了一下,手肘的力道放松,重新躺回病床上,喃喃出聲:“你……你剛剛說什么?”
保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