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箏避無可避地聽見她的話,垂下眼眸,將杯子輕輕擱在床頭柜上,背過身去。
電話那邊,沈薔整個人石化一般,靜了很久才出聲:“你說什么?”
安初虞不厭其煩地重復:“我說,如果對方近期公開選角,我沒一點勝算,我被醫生要求臥床休養,別說武打戲,連演文戲都費勁。”
沈薔閉了閉眼:“我指的是上一句。”
安初虞在腦中還原了一下剛才的話,說:“我懷孕了。這句?”
沈薔表情麻木,聲音也平淡得像是不摻雜任何情緒:“雖然得知你結婚后我就早有此心理準備,可是你現在突然告訴我,我真得花點時間好好冷靜一下,想一想接下來你的通告該怎么變更。”
“對不起,薔姐。”
“不不不,當母親是件喜事,你千萬別道歉。”沈薔心想是不是自己太嚴肅了,笑了下,盡量讓語氣輕松一些,“你想好了嗎?接下來一年甚至一年半內都不再拍戲,后續能不能遇到好本子也很難說。唉,我還是感到好意外,你怎么會突然決定生孩子了。事業心那么重的一個人,我想著你至少近五年都沒有這個計劃。”
“你說得對。”安初虞抬眸看著男人寬闊的后背,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一動不動,像尊雕塑,“我還沒考慮好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
沈薔愣住,被嚇到了:“啊?”
“先不說了。”安初虞暫時沒想好,不便多說,“電影你先幫我留意著,圈子里既然沒聽見風聲,究竟什么時候試鏡誰也說不準,萬一等明年呢?”
凡事往好的地方想,總會多生出一些勇氣。
“聽你的。”沈薔說完,頓了大概有十秒鐘,最后丟給她一句,“你別那么草率啊,我這經紀人沒那么不開明。”
“知道了。”安初虞嗔笑。
接完電話的安初虞松了一口氣,扭頭一看,席箏還是那個姿勢,背對著她而立,扮演沉默的雕像。她放下手機,手指戳了下他的后背:“我餓了,想喝湯了。”
他這才轉過身,鼓搗那個不銹鋼保溫桶,倒出來一小碗清亮不油膩的雞湯。
安初虞沒讓他喂,自己端著碗勺,喝了口湯,加了紅棗的緣故,入口有絲絲回甜。她很認真地問:“你一直在顧及我的想法,那么你呢,你想要這個孩子嗎?”
席箏聽到她和她經紀人的對話了,有部武俠電影千載難逢,她很想演。
他低眉垂目,修長手指勾起她臉頰邊的發絲別到耳后,沉默片刻,鼓足全身的勇氣,說道:“如果我說想讓你留下他,會不會顯得我很自私?”
“不會。”安初虞說,“你是孩子的爸爸。”
“安初虞。”
“嗯?”互通心意后,他很少這么正經地叫她名字。
“我會是一個好爸爸的。”席箏強調,“我就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你別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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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二更,今兒一更,如此間錯開來,既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熱鬧,如此,甚好——跟某位林姓妹妹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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