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從某種程度上沈浪和張翀已經在同一艘船上了。
…………
沈浪乘船出海。
盡管他覺得沒有必要保鏢,但是天道會,金士英還是派了一千名武士,五艘艦船跟隨沈浪出海。
然而,張翀那邊真的只有一艘小船。
這個姿態,就顯得金氏家族小人了。
不過這也沒什么,岳父大人就是這樣保守的。
將沈浪送上船之后,張春華也離開了。
這艘船上,就只有張翀和沈浪二人。
這艘船沒有張開風帆,就隨著洋流漂著。
后面金氏家族的幾艘艦船,緊緊跟隨在后面,甚至保持包圍狀態,距離不超過五百米。
………………
沈浪進入艙房。
見到了張翀。
不由得一愕。
幾日不見,張翀太守老得比唐侖伯爵還要快。
原本烏黑的頭發,竟然白了幾分之一了。
但是,他依舊坐得筆直,目光炯炯有神卻又不顯得咄咄逼人。
沈浪上前,躬身行禮道:“拜見張公。”
張翀道:“玄武伯沒來,老夫就不起身了啊。”
沈浪趕緊道:“不敢。”
他畢竟是小輩,張翀坐著迎客是應該的。
接著,張翀為沈浪倒了一杯茶。
沈浪雙手捧起,一飲而盡,絲毫不擔心里面有毒。
“令郎張晉之事,非常遺憾。”
沈浪說的是遺憾,而不是抱歉。
張翀擺了擺手道:“戰場無恩怨。”
然后,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張翀是個頂尖的政客,但卻不擅長八面玲瓏,也不算會說話。
沈浪更不喜歡虛以委蛇。
張翀道:“是沈公子開始,還是老夫開始?”
沈浪道:“我是晚輩,就我開始吧。”
張翀道:“行!”
沈浪道:“仇天危奪金山島,國君震怒,太守大人心急如焚。”
張翀道:“國君表面上說無力出兵為玄武伯奪回金山島,但實則無一日不想為臣子奪回封地。”
沈浪道:“太守憂國君之所憂,于是盡起怒江郡兵馬,并且成功游說仇嚎反正,而我金氏家族在望崖島設下天羅地網,引仇天危大軍來攻。”
張翀道:“你我兩家兩手,剿滅海盜仇天危,還越國東部海疆以太平。”
沈浪道:“晉海伯唐侖勾結海盜仇天危,罪無可赦。他身為老牌貴族,不思忠君愛國,反而勾結匪寇,禍害我越國疆域,如此不忠不孝之徒,有何面目位列于越國朝堂,懇請太守大人奏請國君,剝奪唐氏家族爵位,奪回任何封地,治叛國之罪。如此一來,太守大人怒江郡新政之舉,大功告成。”
張翀道:“玄武伯出兵奪取怒潮城,消滅巨寇仇天危,勞苦功高。”
沈浪道:“從今以后,怒潮城不再是海孤城,而是成為我越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恭喜國君,賀喜國君,再添領土。太守大人率軍勇奪雷洲群島,建下不朽功勛,這等功勞,我金氏家族一定會上奏國君,絕不辱沒。”
張翀不再言語。
沈浪道:“國君新政利國利民,我金氏家族絕對擁護!為了給天下老牌貴族做出一個表率,玄武伯爵府愿意裁軍兩千。”
之前你剛剛擴軍兩千,現在又裁撤掉,然后劃到海上商隊護衛去,這個算盤是打得噼里啪啦亂響啊。
張翀依舊不語。
沈浪道:“怒潮城一戰,怒江郡官軍被仇妖兒擊敗,俘虜了三千多人。我金氏家族擊敗仇妖兒,救出這些俘虜,愿意完整交給太守大人。”
張翀道:“多謝。”
然后,兩個人就談完了。
沒有任何意外。
甚至根本不像是談判,沒有一點點拉鋸,沒有討價還價。
就好像兩個人完全商量好了似得。